招了招手,四人抬着一个箱子进来。
太后饶有兴趣的看着姜钰,徐砺从惠州回来便同她说了姜钰的女儿身,她也知道徐砺的伤是假的,从前她为阿砺不值,但如今见姜钰的目光没从徐砺身上移开过,就知道她心里有徐砺,女人永远最了解女人。
姜钰那爱慕又哀怨的小眼神,骗不了她。
姜钰命人把箱子打开,里面是长长的一副刺绣图,图卷缓慢展开,线条分明Jing细,高山流水连绵起伏,巍峨壮观,朝晖映在天边,摄人心魄。
姜钰躬身道:“此图名为万里江山图,臣女代父王恭祝大齐千秋万代。”
她站在殿中央,声音响亮,若不是她父王不久前才造反,就她这一张正气凛然的脸,还真让人觉得这是一个忠心耿耿的人呢。
定南王世子讥讽的勾了勾唇角,大齐几代安稳盛世,带头造反的就是晋阳王,还有脸赠送什么万里江山图,真是讽刺。
殿中在姜钰说完话就安静了下来,都在等着姜钰打脸,陛下又开口了:“郡主有心了。”
姜钰道:“晋阳蒙朝廷庇佑,应当的。”
决口不提晋阳造反的事。
“咦。”
一个身着水蓝色绣花百褶裙的小姑娘惊奇的看着姜钰送过来的绣图,姜钰顺着声音扭头,见她坐在异姓藩王那一列又从未见过她,杏眼水眸,长相Jing致,瞧着赏心悦目。
她眉眼弯起,声音柔和道:“不知这位郡主有何疑问?”
淑淳郡主轻勾唇角,摇头道:“这副万里江山图和延庆殿里花屏上的一模一样。”
姜钰脸色微变,随即笑着问:“郡主去过延庆殿?”
淑淳郡主羞涩的点头。
姜钰半眯着眼看向徐砺,这副万里江山图是她亲自画下来命人绣的,和延庆殿里的那一副确实一模一样。
徐砺做太子时经常在延庆殿歇息,延庆殿里有一面绣着万里江山图的花屏,那道屏风有一回被姜钰不小心泼了墨,徐砺还同她玩笑过,说是初时姜钰寻求他庇佑时,他见她可怜兮兮的,恨不得立马温声哄她不要难怪,他会护着她,也就那道屏风时时刻刻的提醒他,他是大齐太子,姜钰是晋阳王世子,晋阳是这万里江山最棘手的一块地方。
却被姜钰误打误撞的毁了一块,也是天意。
延庆殿从徐砺做太子时一般人就不能进,如今他做了皇帝,除了每日洒扫,旁人更是不能进延庆殿了,这郡主如何进去,还记住了万里江山图的样子。
姜钰探寻的看向徐砺,徐砺避开她的目光,姜钰扭头解释:“这副万里江山图是我王兄亲手所画,并未说来源,我不曾知道郡主口中延庆殿的花屏是何模样。”
她一副对这里不熟的样子,淑淳郡主颔首:“昔日令兄在京中,想来便是按照那副图画的。”
提到晋阳王世子,殿里人面色复杂,陛下不动如山的坐在那里,眉头都没皱一下,也不知是走神了,还是心性豁达,不计较晋阳王世子那事了。
太后笑着说:“这副万里江山图绣的好,寓意也好,晋阳王有心了,郡主有心了,来人,赐坐。”
“谢陛下,谢太后娘娘。”
姜钰随着乾乐宫里的林掌薄入席,这也是老熟人了,姜钰进宫头一回拜见皇后娘娘,便是她招待的。
她不知眼前的郡主就是姜钰,暗道稀奇,晋阳王这血脉也太好了,不仅男孩俊美,这姑娘更是生的天仙似的,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殿中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唯有徐砺不看她,她敛眸,轻抿了口茶,面似失落。
太后见皇帝那不声不响的样,着急了,整日浑浑噩噩,对什么都提不起劲,不就是姜钰不在吗?如今人来了,倒傻着不说话了。
她端起杯盏递给徐砺,徐砺道了声谢,手指被太后的金晶护甲戳了一下。
他不动声色的摆正身体,太后捂着额头道:“哀家年纪大了,就这坐了会,头居然有些疼了。”
众人一听太后娘娘头疼了,纷纷起身告辞。
淑淳郡主上前道:“太后娘娘,可要臣女为您按摩舒缓。”
太后娘娘拉着她的手,温声道:“哀家一个老太婆,不麻烦你们小姑娘了,这几日人多,都是新入京的,对宫里不熟,淑淳你陪她们转转吧。”
淑淳郡主听了这话,眉眼舒展,虽然陛下未对她有过表示,但太后娘娘这话听着就是满意她做皇后的,让她陪着众郡主,不是把她也当做主人吗?
她心下欢喜,应了太后娘娘,扭头对姜钰道:“姜妤郡主要随我们一道吗?”
姜钰摇头:“我独来独往惯了。”
淑淳郡主想到她的出身,是被猎户养了许多年的,点头道:“我比郡主来的早,郡主若有什么不解的,便可来问我。”
姜钰笑着说:“那就先谢谢淑淳郡主了。”
殿里人都散开了,连太后娘娘都意味深长的领着人往偏殿去歇息,徐砺瞥见姜钰眼睛乌溜溜的转了一圈,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