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应该的嘛。”
“确实应该。”要请客的皇帝陛下深表赞同,又说,“烤兔rou肥美鲜香,却也容易腻,有没有让厨房搭配解腻的汤羹?”
他还挺懂吃的,姚白栀有点惊讶,转念一想,之前他也没少派人往相府送各色美食,又觉得理所当然了,“我叫他们做了海鲜豆腐汤和银耳莲子羹。楚林说陛下也挺喜欢海味的,可惜宫中只有干贝干虾,也只能做汤喝了。”
“对啊,八月正是吃蟹的时节,明日叫御膳房蒸几只蟹子我们吃吧?”新鲜海味可以等以后再带她去吃,河鲜却并不是不能得,严昭想着便兴致勃勃,“你现在不吃药了吧?”
“嗯,今年都没怎么犯病,徐神医说等秋冬之交再看看,要是没有犯病或者只是轻微咳嗽,就不用吃药了。”姚白栀早就馋螃蟹吃了,但大婚之前,没人敢给她吃这些东西,怕万一肠胃不适,耽误大婚。
严昭看她说话时眼睛亮晶晶的,对螃蟹充满了向往,便笑道:“那太好了,明天许你多吃两只。”
两个人的话题就此转向他们的日常菜单,等晚膳传上来时,他们已经把中秋宫宴之前的每顿饭都安排好了。
姚白栀惊奇于严昭跟自己特别相近的口味,一时没想到别的,直到心满意足的吃完烤兔子,才突然意识到他们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后面几天的菜单,岂不是代表这几天他们都要一起吃三餐?
这不就是原本严昭要加在婚前协议里,后来又主动提出可以删除的条款吗?!
严昭却没给她多想的时间,等餐桌撤下去,就说起了中秋宫宴的乐舞表演,“昨晚忘了提这事了,先帝养了不少乐师舞姬在内教坊司,其中不乏心术不正之辈,趁着还有两三日,你先借着选人在中秋宫宴表演的机会访察一二,等过了中秋,就拿内教坊司开刀,从教坊使往下裁人。”
“好的。这些人在六千人之中吗?”
“有些在有些不在,明日把教坊使叫来,先让他拿个名册给你……”
严昭一边说一边看了眼窗外,见天还没亮着,就说,“带着猫儿出去走走吧,吃饱了饭歪着,容易积食。”
饭后散步消食也是姚白栀的习惯,所以她完全没觉得有问题,叫掬月和玉燕去把猫抱出来,就和严昭一起出了坤泰殿,往御花园溜达。
这时节除了桂花,就是菊花正当时,御花园里各色菊花次第开放,姚白栀指着开的正艳的一丛红菊说:“我想在飞香殿外石阶上摆几盆红菊,看着热闹。”
“好啊。”严昭答的爽快,“我看你想的都很周到,这些小事自己做主就好。”
说是这么说,可她不是第一次当皇后嘛!总怕哪里不对,让那些在宫里呆了十数年甚至更久的老油子们看出破绽,以后的工作更难展开。
严昭彷佛知道她想什么,接着说道:“不过我刚登基时,也跟你一样患得患失,怕哪里有差池,让臣子看轻了。”
这说的是上辈子吧?这辈子都第二遭了,他应该没啥怕的了。姚白栀暗想。
“我又是孤身一人,无人可以请教,也无人能为参谋,甚至连诉之于口,都嫌有损帝王威严。”
姚白栀侧头看向严昭,见他目视前方,神情略显忧郁,绯红霞光薄薄的浮在他脸上,更显得他像个不属于这世间的存在,孤独至极。
她突然不忍,想拉他一把,就语气轻快的说:“没什么不对呀?帝王不就是孤家寡人吗?要是有人在你头上,或是与你并肩而坐,那可就出大事啦!”
最后一句语气尤为浮夸,逗笑了严昭,“是啊,做帝王就是不能有并肩而坐之人,所以也没什么好患得患失的。因为坐的够高,就算你做错了什么,也没人敢说你错了,甚至还会有人帮你将错就错。”他说着转头与姚白栀对视,“皇后也一样。”
“你尽管放手去做,无论什么事,我都一定会支持你!”
漆黑瞳仁里清晰映着她的身影,让姚白栀有一种自己几乎就要被他眼中汹涌澎湃的情感所淹没的恐慌感,她立刻转头,抬脚继续往花园里走。
严昭已经习惯了她这一碰就缩的蜗牛习性,便不再说话,默默跟在她身后。却不想刚走了没多远,前面缩着的“小蜗牛”竟然伸出触角,低声对他说:“多谢……你。”
严昭一高兴,脱口而出:“谢什么,夫妻之间,原该如此!”
因为觉得说“多谢陛下”不如不说而半途改口“多谢你”的姚白栀很后悔——男人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什么就夫妻之间了?假夫妻好吗?!假的!
严昭彷佛亲眼看到那小小触角又缩回了壳里,赶紧清咳一声,低声解释道:“我是说,这皇后是我要你当的,你要做的事,也是我交代的,我原该什么都支持你的。”
这倒是哦!所以刚才是她自作多情了吗?并没有什么汹涌澎湃的情感,只是单纯的支持信赖?姚白栀感觉脸上有点发烧,不想再和严昭说话,转头叫掬月等人把猫放下,自己和猫玩去了。
被晾在一边的严昭:“???”他又说错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