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夏典也不进来叫陛下起身?”
“夏常侍说,这两日陛下在乾元殿睡得不香,不忍心叫,想让陛下多睡一会儿,左右也不是大朝日。”
人Jing。姚白栀心中暗暗评价。
吃过早饭送走严昭,姚白栀也开始忙自己的工作,叫尚宫局统计整理宫人名册,派人料理收拾飞香殿那边宫宴使用的各种器皿和家居摆设,又有冬装裁制一事需要提前计划,等她终于忙完坐下来喝杯茶时,严昭竟然已经议政结束,回来吃饭了。
两人交流了一下各自的工作,严昭说了新收到的某地大丰收的好消息,也提及西北突然早降大雪,恐怕边境又要不太平。姚白栀对这些地方都不是很有概念,听的有点糊涂,问严昭有没有地图可以看,严昭就约了她下午去乾元殿看本朝疆域图,顺便聊聊乾元殿的内部装饰方案。
有商有量、有来有往,帝后新婚生活就这么有滋有味的过了下去。
转眼到了九月,这天姚白栀终于确定了内教坊司的裁员名单,听楚林问重阳节给皇亲国戚府邸的赏赐时,才突然发现,自从她告诉小安有另一个自己和它继续快穿了以后,小安竟然就再没出现过。
它不会是能源用尽了吧?试着在心里叫了几次小安,也没应答,姚白栀对此无能为力,也就抛到脑后,没再多想。
傍晚严昭过来,她把名单给他过目,严昭随便翻了翻,说:“你办事我放心,就这样吧。”
“还有一事,乾元殿那边儿,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姚白栀暗示赖在自己床外侧睡了半个多月的严昭该回去了,“明日陛下去验收一下吧?”
严昭欣然同意,第二天就和姚白栀一起去看她亲自为自己布置的寝殿,“果然经了皇后的手就是不一样,处处都透着鲜活气儿。”严昭连声称赞,“这才是个能住人的屋子嘛!”
“陛下既然满意,是不是……”
姚白栀话没说完,就被严昭打断了:“满意,当然满意!不如今晚我们就住在这里吧?你进宫以后,还没在乾元殿留宿过呢!”
“……”赶人居然还把自己搭上了!
不过自己布置的屋子,总归是她喜欢的风格,当然也想住一住试试,再者,这些天俩人一起睡,也就是各盖各的被子纯聊天,然后就睡了,知道严昭不会轻举妄动,姚白栀就没反对。
她现在还挺习惯身边有个人睡的,主要严昭睡相很好,也不打呼噜也没磨牙说梦话的毛病,只有一次,他做了噩梦,叫着她的名字惊醒。
姚白栀被他的声音惊醒,还有点迷糊,就睡眼朦胧的说了一句:“我在呢。”
严昭听见,转头看着她又颤颤叫了一声:“阿栀?”
“嗯。”姚白栀应了一声,也清醒了一点,坐起来伸出手握住严昭还在颤抖的手指,那一瞬间她突然真切感受到他的痛苦,心里一软,柔声道,“我在呢,没事,睡吧。”
严昭立刻用力回握住她的手,在漆黑的帐子里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听话的躺下去,手却怎么也不肯松开。
姚白栀便任他拉着手,躺回去睡了。到现在她都不知道后来严昭睡着了没有,因为第二天早上起来,两人谁都没提这件事,一齐假装失忆,好像根本没发生过似的。
之后也确实没再发生过这事,所以当姚白栀在乾元殿属于皇帝的这张大床上被惊醒时,忍不住怀疑是不是严昭对这个地方有Yin影。
她心中叹息着撑起身体,伸手去推还在噩梦中挣扎的严昭,“陛下?醒醒,陛下?”
严昭却像是魇住了醒不过来,仍在喃喃呼唤着“阿栀,不要,不要离开我”。姚白栀干脆坐起来,凑到严昭旁边,伸手去拍他的脸,又仗着内寝无人值夜,开始直呼皇帝陛下大名。
“严昭,严昭!起来啦!上朝迟到了!”
这句话彷佛魔咒一样,严昭听见,本来僵直的腿突然踢了踢,人也醒了过来。
这时距离他们入睡大概没过多久,外面小几上的灯还亮着,暗夜里的这点光线,正好足以让姚白栀看到严昭睁眼瞬间,眼角落下的两滴泪。
她不由怔住,一时心情十分复杂。
严昭自噩梦中惊醒,看见她就坐在身旁,一只手还搭在自己脸边,恍惚以为还在另一重梦中,当即坐起身将这个无数次在梦中决绝而去的人拥进了怀里。
“阿栀!”他紧紧拥抱着怀中纤细却温暖的人,声音破碎而充满痛楚,“别离开我,好么?”
姚白栀突然被他抱住,回神时本能挣扎,却被抱得更紧,又听见这么一句,想推开他的手就僵了僵,转而伸到严昭背后,轻轻拍抚安慰:“我在这里呢,只是梦而已。”
严昭埋首在她发间,闻着发丝上淡淡的香味,听着她软语安慰,终于渐渐回神,意识到自己并非在梦中,却并不想放开怀中的人。
“那你能答应我,永远不离开么?”他低声问。
“我能去哪呀?”姚白栀声音里带着笑意,“放心吧。”
可是严昭就想要一个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