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从名字听出了此人就是段南风的大哥,然而对于段家人,除了南风,她都没有什么好感,即使好多段家人她都不认识。
但她却能从上次和段清风的简短谈话,以及现在的段北风身上感觉到,他们家的人都比较注重实际利益。
段北风的敏锐自然能够让他察觉到,眼前这个女人对他似乎不怎么感冒。
错身走过时,段北风暗想:不怎么感冒也没关系,除了一些应有的尊重外,他也不需要讨好这个女人什么。
……
包厢内裴缙点的一些基础菜,在他们走近餐厅时已经陆陆续续上来了。
裴缙和希蓉进去时,那些过来送菜的服务人员便都相继退了出去,只有一位领班带着两个服务员还站在那里等候吩咐。
裴缙将菜单交给希蓉,想到她或许没怎么接触过西方菜,便挑选了一些口味不那么奇葩的给她讲了讲。
两人很快点好主菜,领班压制着满心的惊涛骇浪带着服务员走了出去。
她已经在这所帝都里堪称世界上最富贵的西餐厅工作了十几年,对于冷漠如冰的裴缙早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然而从没有想过,自己还能见识到坚冰融化成汩汩春水的时刻。
关上门前,她的目光不自觉地就落在了裴家主对面的女人身上,虽然比名门闺秀不如,却也有一份名门闺秀不如的气度。
“怎么想起来请我吃这么正式的晚餐?”人都走了,希蓉才奇怪地问对面的裴缙。
裴缙勾唇一笑,在鹅黄光暖的灯下竟带上了几分慵懒邪魅。
“这是我特意置的道歉宴”,他说着起身,走到希蓉旁边在她面前的高脚水晶杯中注了些红酒,刚淹没杯底没多少,他便停了,说道:“你现在不能多喝,有一点作为我道歉酒的接受酒意思着就行。”
希蓉听他说得好笑,反问道:“你的意思是,如果这酒我不喝,就是不接受你的道歉了?不过我没觉得你有哪里需要向我道歉啊。”
“有”,裴缙回到座位上,将左手边的一瓶F国特供白兰地拔掉木塞,就一气儿将手边的高脚杯倒了八分满。
希蓉看得目瞪口呆,“这太多了吧。”
“蓉蓉”,裴缙却并没有回应希蓉的话,而是端着杯子站起身来,喊了她一声道:“我为当初没能信任你,向你道歉。”
没容希蓉说话,他便仰首将杯中酒一干为净。
再一杯起,裴缙看着希蓉道:“我为当初法庭上没能站在你背后,反而是站到别人背后对付你,向你道歉。”
“我为御下不严,让你陷入网络纷争被人辱骂,向你道歉。”
“我为疏忽大意,以致你身陷危险之中,向你道歉。”
一句话一杯酒,不过几息,裴缙已经将一瓶纯度很高的白兰地喝得干干净净。
“你接受吗?”裴缙略微不稳地放下酒杯,单手撑着桌面,看向对面不知在想什么的女人。
他多想能够钻到她的心中,将这满腔用苍白的语言无法表达出的浓烈爱意和强烈占有欲贴在她的心头,让她真真切切地感受。
希蓉不由抬手撑了撑额头,然后站起身,看向裴缙道:“你说的这些,我根本就没有在意,当初对立是意料之中,而危险是意料之外,这些和你都没有很大的关系。而且凭你一次次帮我,这些也早就可以一笔勾销了。”
酒意渐渐上涌,裴缙微微摇了摇头,“在我心中,它们一直存在,每次想到,我都恨不能回到过去,然后站在你的身边,一点委屈和危险都不让你承受。”
“蓉蓉,你接受我的道歉吗?”他看向她问道,“如果不行,你告诉我怎样才可以,或者我继续喝?”
他说着便又要拿起左手边的白兰地拔木塞。
希蓉终于知道这桌子上摆的这好几瓶酒是干什么用的了,她连忙过去拦下,说道:“裴缙,我根本没有怨过你,又怎么需要你道歉?不过如果你坚持,我就喝了那点酒。”
“没有怨过我?”裴缙身形不稳地晃了晃,问道:“为什么?是因为我还不值得你怨吗?”
“不是”,希蓉摇头,说道:“这些天,你给予我的帮助,和关心,是我长到这么大收到过的最好最纯粹的东西。”
若不是感觉到裴缙对她好的那种真,她也不会因不忍拒绝而答应他再考虑几天。
裴缙瞬间笑了,灿烂地晃人眼球。
希蓉猜他可能已经喝醉,便顺着他的意思,走过去将那一点红酒端起一饮而尽。
“好了,我接受了你的道歉。”她将空酒杯向下倒了倒,示意喝干净了。
裴缙脸上全是心满意足的笑意,坐下后才按了下桌角处的一颗绿色装饰性按钮。
包厢门很快被打开,领班带着服务员将小牛排和浓汤送了进来。
看到桌子上已经空了的一瓶白兰地,领班不禁将头垂地更低。空气中混杂了小牛排特有的香气和白兰地清醇的酒香,更加勾人涎ye,而领班的心中也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