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之人的热闹!
朱凤英乍一声冷笑。
如今,国人们该怎样看她呢?他们的郓王妃,他们的汴京第一才女,竟是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连带着阿楷,也会为人所不耻吧?
朱凤英双手环抱,只蜷在宫殿角落,将头狠狠埋进臂弯。
指甲掐入rou里,掐痕绯红。
灿烂又血腥。
原本,凭她的才学,是足以流芳百世的。可眼下,都付之一炬了!
他们会如何说她?
卖国求荣?
还是,妖言惑众?
或许,还有更难以启齿的骂名。
朱凤英深吸一口气,身子止不住地颤抖。秦桧不肯帮忙,她别无选择。
总不能,姊妹二人皆困在此处,无所作为吧?
破这死局,便从开始。
朱凤英心头猛一阵酸。
她难受,难受得要死!
但她不悔。
总有些事,比她的声明更要紧。阿楷去了,她的未来黯淡无光,但七娘不是。
千千万万大宋子民更不是!
身为大宋宗室,堂堂正正的郓王妃,总该拼尽全力去护住自己的子民,护住自己的国家。
她抬起头,透过窗棂看向天边。
阿楷,你的凤娘,问心无愧!
………………………………………………
完颜宗廷行在街市之上,背脊一阵发麻。
在朱凤英宣布之时,他才恍然大悟。秦桧说等朱妃,原来是等的这个!
秦桧啊秦桧,行事太过谨慎,简直滴水不漏。
完颜宗廷倒吸一口凉气。
只怕日后,须得再多几个心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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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献衷心2
秦桧周旋于宋金之间多年,也在金国安然生活了多年。做的事,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未必没有卖国行径,只是为人所不知。
但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他一朝归宋,一旦被人揭了老底,那将是万劫不复。
不过如今不同了。
自朱凤英发了,一切就都不同了。
在宋人眼中,朱凤英已然是叛国之人。若东窗事发,尽可以推到她身上。而秦桧,再无后顾之忧。
试问,大宋子民会信一位jian妃,还是信一位护主的忠臣呢?
想来,朱凤英是被困在了死局。否则,也不会找上并不熟悉的秦桧,更不会行这破釜沉舟之举。
一切算得刚刚好,滴水不漏。
思及此处,秦桧手指捻须,满意地笑了笑。
至于朱凤英为何这般急切,她的字里行间真正要说的是什么,利于金还是利于宋?
这些都与他无关。
左右他不姓金也不姓宋。
他只姓秦。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他只想做个渔翁。
秦桧悠然坐在小驴车上,轻扬起鞭,忽吹起口哨来。
田野乡间,自有一番怡然自得。
待过了眼前这条河,便是大宋地界。他是“心念故国,仓皇逃窜”,载着美名而归的。
秦桧的眼神难得发亮,似乎已看到了日后的一路繁华。
他默了半晌,嘴角又泛起个温情的笑。
也不知家中两个小家伙蓦地见到自己,是怎样的惊喜?
他低头含笑,加快了驴车的步伐。
………………………………………………
完颜宗廷脑中一直盘旋着秦桧的每一句话。现下想来,似乎都别有一番深意。
连他的一句“好”,一个笑,都令人毛骨悚然。
这是头一回,完颜宗廷为一个人的心机感到恐惧。
他一路蹙眉,不觉间,竟是行回了九王府。他抬头看一眼匾额,其上是金文,如此陌生,却又理所当然。
侍从涌上来牵马,侍女们则接过外衣小物。从前在鲁国公府时,也是如此尊贵,所有人都捧着他啊!
至少,表面如是。
一时思绪恍然,自有一番感慨。
完颜宗廷举步,一面问侍女:
“侧妃今日都作甚?可闹了?”
侍女摇摇头:
“侧妃在书案前忙了一整日,看书作文,却不曾闹。”
完颜宗廷一怔,旋即又有些失落。
他只觉越发看不透她,不再了解她。眼前的谢七娘,与从前不同了。
他为此而懊恼。
这几年,她日日跟随陈酿,竟也养成了迂腐冷淡的性子么?
小院的铜锁再一次打开。
只见玉戈正摆弄碗筷,七娘依旧伏在案前,神情专注而仔细。
这样的七娘,完颜宗廷不曾见过。
他眸子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