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了?这丫鬟是你侄儿媳妇的陪嫁丫鬟!哪家做仲父会强占侄儿媳妇屋里的丫鬟?”宋氏怒而拍案,眼里两串清泪流下。
沈从远老脸一红,又看向秦婠,缓了口吻道:“侄媳妇,你将这丫鬟给我,改日我再给你挑两个更好使的丫鬟过去,可好?”
秦婠别开身子,不想面对这人,略欠欠身,只道:“那也不必,仲父既然喜欢,我这丫鬟也愿意,又已有孕在身,原就该让她跟了您,不过才刚婶娘有些误会,责我不会教人,调唆丫头勾引文大伯哥。这冤我不受,若是仲父与婶娘不能还我一个公道,我就是闹出去也要讨个说法!”
说着她哽咽两声,也开始哭,惹得秋璃忙过来安抚,却又见她那帕子下头的大眼睛除了眼眶略红之外,哪有半点泪意。
“行了行了。这事我自己去和老太太说,不会委屈侄媳妇半分。”沈从远被哭得心烦。
“那便好,这人我先领回去,等仲父讨了老太太示下。也请仲父看在我的份上,就是丫鬟也给她点体面,派一乘小轿来抬她过去,别叫人看轻了去。”秦婠一甩帕子,扔下话就往外走,也不给沈从远说话的机会,嘴里只喝道,“你们将夏茉扶好随我回去。”
“是。”谢皎与秋璃应诺,一左一右搀着夏茉跟在秦婠出了椒汀轩。
带着人刚出门,秦婠就听到屋里传出砸东西的声响,噼哩啪啦好生过瘾,间或夹杂着男人怒喝与女人尖厉哭泣,宋氏偷鸡不成蚀把米,二房老子儿子齐当爹,也不知是喜是悲,怕要闹上好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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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前脚才迈进蘅园的门,蝉枝后脚就过来,行了礼后打量着虚软的夏茉小声问秦婠:“夫人,奴婢请得可及时?”
秦婠眨眨眼:“不多不少,时辰刚刚好。你们都做得很好,回屋了我给你们打赏。”
蝉枝喜得合不拢嘴。
那沈从远就是她按秦婠的吩咐,以沈浩初的名义从外头请过去的,不过刚才那兵荒马乱的景况,谁也没功夫去琢磨这个。
秦婠心情不错,反正沈浩初说过要帮她,那她借借他的名头也没什么。这一出戏唱得痛快,凭什么她们女人在后宅闹,却要白白便宜沈从远那始作俑者,不把他拉下水她不高兴。
等把夏茉带进屋,门一关,屋里只剩下秋璃与蝉枝陪着秦婠。夏茉要跪,秦婠也没让,只叫她在绣凳上坐了,又让秋璃打来热茶予她,等她缓过气劲来才开口。
“夏茉,这里没有别人,你可以和我说实话,真的有了?”
“夫人,我……我也不知,只是这个月的小日子已经过了十日还未来,又有些不思饮食犯恶心,所以才猜测……”夏茉鬓发凌乱地搭在脸侧,惊魂未定地回道。
按沈从远喜新厌旧的脾气,她刚才要不说自己有孕,恐怕沈从远不会为她出面。
秦婠已猜透她的想法,也不揭破,只问她:“那你想好了,跟着二老爷做个妾?”
“奴婢想好了,愿意跟着二老爷。”夏茉吸吸通红的鼻子,冻了整夜,那里边冰凉凉地往外淌水。
“那好,我今日能争的都给你争来了,你我主仆情谊到此为止。他日你去了二房,是生是死与我再无关系,好自为知。”秦婠声音森冷得像不属于她一般。
“夫人!”夏茉想起今日她替自己争来的体面,不由泪如雨下,“多谢夫人。”
“你不必谢我,我不是为你,我是为我自己。你做下这种事,伤的是我的脸面!少拿你那套说辞来糊弄我,你卖俏行jian,与二老爷一拍即合,打量我真不知道?你在蘅园时便惦记着侯爷,侯爷那里行不通,你才把眼珠子转向大伯哥,说,你又是如何与二老爷搅在一块的?”秦婠疾言厉色盯着她。
夏茉从未见过这样绝情的秦婠,竟被逼问得心里发冷,牙关又开始打颤道:“我……我也不知,我往东园跑确是为了见文爷,可是几番均未得逞,那日偶然得了消息,说是文爷会去暖房,我这才过去的,谁知竟撞见二老爷。”
“你从哪里得的消息?”秦婠继续问。
“好像是……”夏茉有些记不清,努力想了很久才道,“是听沈兴无意间说起,所以我就过去碰碰运气。”
秦婠的冷怒陡然间沉敛,像突然回鞘的剑:“你和沈兴很熟?”
“不算熟,但他常在后宅出入,和各院丫鬟都打过交道,我见他常在外院爷们跟前应事,就找机会聊了几次。”夏茉捧着茶却再也汲不到热度。
秦婠便又细细问了几句,直到再也问不出东西,这才吩咐秋璃:“带她下去吧,给她单独收拾间屋子住着,找个小丫鬟照顾她,别让她再往外头去,另外去请个大夫过来给她瞧瞧身子。”
“是。”秋璃应声带着夏茉下去。
屋里只剩下谢皎陪秦婠,她见人都走了,便大咧咧挑了张圈椅坐下,摸起案上摆的果子啃起,一双明眸时不时在秦婠身上打转。
“你在夏茉屋里还翻到别的东西吗?”秦婠慢慢坐回罗汉榻,望向谢皎。
自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