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你威胁我?”从进来到现在,她都绝口不提秋璃之事,只拿这事来说,不是威胁还是什么?
“嫂子可以把这看成是威胁,也可以看成是合作。”秦婠却给了她另一个答案。
“合作?”邱清露可没从她的态度中读到一丝合作的味道,而且她们要合作什么?
“嫂子,你想袒护嘉敏,不愿叫她年纪小小便恶名加身我能理解,但我的丫鬟可不是拿来给你们填命的。”秦婠平静道,“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把秋璃背的罪消了。如果你觉得这是威胁,那么等秋璃安然无恙地回来,这件事……”她指了指黄符,“我会忘记,毕竟我也替你守了许久。”
邱清露没说话,胸口剧烈起伏。
“当然,我更愿意把秋璃这桩事当成你对我的合作诚意,而同样的,我也会回报你我的诚意——关于你腹中胎儿的真正死因。”秦婠看到邱清露神情骤变。
“什么真正死因?那一胎……一直都不稳……”邱清露心里怦怦直跳,从她昏倒查出有孕起,大夫都一直告诉她,胎象不稳,随时有小产的可能,根本保不住胎,所以她才……
“嫂子,我言尽于此,余事待秋璃回来,还请嫂子来我蘅园一叙。”秦婠施施然起身,理理衣裙,忽看到桌旁包袱,她便又将包袱推给邱清露。
“对了,此物送给嫂子吧。嫂子若得空,不妨把嘉敏叫到身边,悄悄儿地问她,她的好朋友小虎的事。我想以嫂子的聪明,必能发现其中问题。嘉敏本性不坏,嫂子别责备她,好好听她说说话,她会告诉你的。”
语毕,秦婠往外走去,屋门打开,她于阳光最盛处回头:“嫂子,我在蘅园静候佳音。”
————
从芷园回来,秦婠终于可以躺下歇神。她太疲倦了,这一觉睡得醒不来,也不知多久才突然惊醒。眼睛睁开,她就看到烟青的帐子外守着人。
从床上撑起身子,秦婠还不及开口,便闻得一声“夫人”,已有人哭着扑到她身侧。听那声音,是秋璃无疑。秦婠心里大松,伸手抚过秋璃长发,又托起她的下巴细看。
秋璃眼睛肿得像个核桃,脸颊也红肿不堪,头发已经重新梳过,衣裳倒也换了,看不出身上还有哪些伤,她见秦婠细看自己,便哽咽道:“夫人,我没事,都是皮rou伤,比不得夫人为我劳心劳力!”
“傻丫头。快别哭了,回来就好。”秦婠摸摸她的头,靠在迎枕上,散落满枕的发,又望向谢皎,“和我说说,怎么回来的?”
“是大nainai。申时一刻她亲自求见老太太,说念哥儿那日梦呓所言只是胡话,今日午间他已醒转,说落池乃因自己贪玩,非关旁人。老太太就下令将秋璃姐姐放了,另外又赏了不少东西予她。”谢皎一边说话,一边把手里的包袱扔到她床上,“还你,怪沉的。你既有办法,何苦还要我守着救人。”
秦婠“嘿嘿”一笑:“那不是双重保险,万一我这失败了,你还能顶上。”
谢皎白她一眼,没好气地把茶端给她。
她漱漱口,伸个懒腰就要起身:“什么时辰了?”
“已经酉正。”秋璃忙扶起她。
“竟然睡了这么久?”秦婠惊讶,“好饿,让奉嫂早点开饭。”
生龙活虎的秦婠,好像又回来了。
————
邱清露的到访,比秦婠想像得要早。
她以为至少要到第二日,没想到邱清露当夜就来了,身边就带了个梦芝。听说因为她私自找老太太放了秋璃之事,宋氏又与她大闹一场,但秦婠并没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来。
邱清露很平静,但这份平静在她被请进屋中,遣散丫鬟只剩秦婠一人时被撕破。
“告诉我!”
秦婠正亲自沏茶,冷不丁被她抓住手腕,壶嘴歪斜,茶水流了一滩。
“嫂子请坐。”秦婠将人拉到椅上坐下,复又沏了碗茶送到她的边,道,“我且问嫂子一句,若是嫂子当日腹中胎儿康健,嫂子会出此下策赶走岳家表姑娘吗?”
“我自然不会!”邱清露脱口而出,这便算是承认当初滑胎之事确是她给岳瑜设的局,“那是我的骨rou,虎毒不识子,我再怎么不愿岳瑜进门,也不会拿亲生骨rou的性命开玩笑。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力气保胎?瑞来堂的杨大夫说我近年Cao劳过度失之调养,这一胎恐难保住,于是我想尽一切办法,不论是喝药针灸,还是求神拜佛,我通通都试过!我甚至想过,如果这个孩子能平平安安生下来,就算是岳瑜进门与浩文双宿双栖我也不管了,可是……药石无用,神佛不灵,莫道婆的安产保命符根本不管用!”
秦婠默默递上方帕子,邱清露接过后只是揪在手心。
“那孩子还是一天比一天衰弱,我甚至感受不到他的动静。杨大夫说这胎十之八九保不住,要我早日打算。我在这厢煎熬,他们却在那头欢天喜地商量如何迎娶新人,红袖添香,柔情蜜意,到我这里不过日复一日的敷衍!我怎能甘心?所以我才给了杨大夫一大笔银两,要他替我守住这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