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事?
沉默了片刻,林琨才叹了一口气,苦笑道:“事情哪里是有那么容易的。”
林琨何尝不想让妻子安心,只是他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执念了这么些年,有些事情不是想要放下就放下的。
任瑶期想了想,却是笑道:“我倒是觉得做什么事情能否成功得看时机,时机到了事情也就容易了。”
任瑶期的话让林琨心中一动,不由得讶异地看了任瑶期一眼,林琨低头沉yin了片刻,然后试探道:“我前一阵子得了一罐上好的龙井,我是个粗人不懂品茶,听说你父亲最懂此道,不如你来帮我品一品,觉得茶还尚可的话就帮我带回去给三哥?”
任瑶期没有拒绝,笑着应了。
任瑶华看了任瑶期一眼,她虽然不明白任瑶期唱的是哪一出,不过还是什么都没有问,见任瑶期并没有支开她的意思,便依旧跟在任瑶期身边。
林琨带着她们去了庭院中一个四面开阔的凉亭里,然后吩咐人去他书房将茶叶和茶具拿来。
林琨虽然是任瑶期和任瑶华的姑父,但是毕竟是异姓男子,总不好关起门来说话,倒是正大光明的一齐坐到凉亭里饮茶,就算让人瞧见了不会说什么。
于是三人在凉亭里品了半个时辰的茶,任瑶期和任瑶华才告辞离开。
林琨目送着她们的马车缓缓驶出林府,脸上虽然还是一片平和地笑着,心里却还未从那一片翻江倒海的激动中回过神来。
任瑶期和任瑶华上了马车之后也都没有开口说话,任瑶期斜倚在引枕上微微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任瑶华却是转着自己手中的茶杯发呆。
直到马车快拐进宝瓶胡同是的时候,任瑶华才终于开口问道:“你真的能让林家成功分家?”
任瑶期抬眼一笑,摇了摇头:“我自然没有这个本事。”
任瑶华皱了皱眉。
任瑶期又道:“这本就是林家的家务事,所以最后靠的还是姑父自己,谁也不能给他强出头。他隐忍多年手中的筹码必然不少,一直隐而不发不过是因为时机未到不敢冒险一拼罢了。”
而且如果林琨真是那种万事都要靠别人出头的人,任瑶期也不会挑上他,尽管她挑上林家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任时佳和林岑。
任瑶期不会忘记在艰难的时候别人给予她的善意,投桃报李理所应当。不然任瑶期的选择绝不仅仅只有一个林家。
而林琨是个极度能忍的人,心机也足够深沉,能力更是不差。从任时佳侄女的角度出发任瑶期虽然对他不太喜欢,但是如果是共事的话,这种人还是值得欣赏的。因为他目标明确,谨慎小心,不会轻易动摇立场。
“那现在时机就到了吗?”任瑶华依旧是皱者眉头。
任瑶期想了想,笑道:“有人相助,时机自然就到了。林琨这些年来努力在任家面前卖好,不就是想要争取任家的支持吗?只是现在任家怕是不能让他如意了,我给他找的另外一家比起任家来,好太多了。”
任老爷子这些年来对林家打的是什么主意,别人不知道,任瑶期可是清楚的很。任家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若说任老爷子没有借着女婿的手在林家分家之后分一杯羹的打算,就算任瑶期肯信林琨自己也是不信的。
任瑶华闻言沉默得更久了。
任瑶期见她不说话,看着她笑道:“三姐担心雷家不答应?”
任瑶华听她提到雷家终于抬起头来。
任瑶期今日让任瑶华跟来,在与林琨说话的时候又没有避讳她,本就有着提点教导她的心思,她偏头问道:“雷家和韩家斗了这么些年,在燕北王府的天平已经倾向于雷家之后,韩家之势头却还是没有减太多,还尚有能力与雷家争一长短,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任瑶华皱着眉头想了想:“是因为雷家才迁回来不久还没在燕北还没有站稳脚跟,加上雷氏一族族人凋零,重新培养起人脉来并不容易?”
任瑶期颔首道:“这也算是一部分原因。我再问你,若是有一日燕北王府出于某种原因,需要打压某一商户,这种事情燕北王府不可能自己动手,你觉得他会将此事交予谁?”
任瑶期暗指的其实就是任家的事情,这段时日她有时候会在与任瑶华闲聊的时候与她聊到燕北各个家族的形势,只是任家倒霉的内幕任瑶期并没有告诉任瑶华。
任瑶华想了想,回答道:“韩家?”
任瑶期笑了笑:“纵观历史,即便是明君身边也会出现一两个jian佞,其实未必是明君不辨忠jian,而是有些事情忠臣做不了,必须有人去为明君背这一口黑锅。这个比喻虽然不太恰当,韩家不算是jian佞,但是却恰好能解释了燕北王府与雷家以及韩家的关系。雷家是世家,世家子弟不便经商,虽然雷家手中的产业也不少,却都是交由管事去打理,雷霆身为雷家家主,他自己是不方便亲力亲为的,所以有些事情雷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接手。当初云家和苏家也差不多是这种关系。”
任瑶华听着若有所悟。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