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见一面呢,还是再让他回去?”
崇义这次入院就是因为救了一个群演,显然对方也不是那种不知道感恩的人,早在几个小时之前就来过一次,说想当面道谢。不过崇义也不图这个,就让他回去休息了,没想到现在又来了。
井溶知道崇义是真不稀罕别人的感谢,不然也不会去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群演,可是有些事太坚持了也不好,就说:“还是见一面吧,不然那人恐怕就要良心不安了,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
崇义一想也是这个道理,就同意了。
不一会儿,一个30多岁的中年男人就进来了。
他穿着一件廉价白t恤,左手抱着一束花,右手提着一个巨大的果篮,神情十分惶恐不安。
而这种惶恐和不安在看到崇义头缠纱布,面色惨白以后就瞬间达到顶点。
“崇老师我,我”他一张脸涨得通红,额头上也冒出汗来,翻来覆去说了几次都没说到底。
崇义本来就不怪他,现在心情又好的很,看上去就更和颜悦色的了。
“你不用紧张,我也没有什么大毛病,你可以放心了。”
他这几句话不要紧,那个群演竟然当场掉下泪来,“我真是对不起您!我真不是故意的,就是头一回干这个,一下子就昏了头。还连累了您跟着遭罪。”
在过去的几个小时里,他心中一直都充满着愧疚和不安,尤其外面都传疯了,不少网站干脆就说崇义陷入昏迷生命垂危,他真是死的心都有。
人家那么有名的一个巨星,跟自己素不相识,现在却为了救自己受伤了,他何德何能!
他颠三倒四的说了好多感谢的话,又非常诚恳的说:“崇老师,这件事情是我的错,我害您受伤住院,也耽误了剧组的拍摄进度,我愿意承担责任,也愿意赔偿。”
崇义又安慰了他几句,却不忙着说赔偿的事,顺便问了一嘴,“之前是做什么职业的?家里还有什么人呢?”
那人擦干净脸,很不好意思的说:“之前在一家外贸公司上班,不过上个月公司因为效益不好裁员了,我就一边投简历,一边在这边做群演。我,我前天刚跟太太离婚,有一个儿子正在上小学。”
崇义点点头,“会好的。”
那人又差点被感动哭,忍了又忍才没掉泪,只是很真诚的说:“您是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崇义笑笑,“借你吉言。”
说完这些,崇义才道:“老实说,剧组进度确实受到了影响,也造成了一定的经济损失,那个是我个人不好决定的,回头你可以问问沈导。至于我个人,我并不打算追究你的责任,也不会问你要什么赔偿。”
虽然他是投资人之一,但是从不过分干涉拍摄的具体事宜,还是沈霁做主,这个原则是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的。
那人一听就急了,面红耳赤的说道:“我知道自己现在经济条件不好,但我不是那种逃避责任的人,我可以打欠条,慢慢还!”
“我丝毫没有轻视你的意思,请你务必知道这一点,”崇义打断他的话,很平静的说,“救人是我自己做出的决定,最初的目的也不是想要追究责任或是得到什么回报,你能过来说这些话就证明你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人,那么我所做的一切就都值了。至于经济方面,就算我不说你应该也知道,我并不在乎。况且我一直投有商业保险,这次也会得到相应的赔偿……”
混到崇义这种地位,整个人从头到脚都布满了商业保险,只要人没事,钱真不是什么问题。
崇义无论如何都不要他负责任,那人却无论如何都想赔钱,双方一争就争了将近十分钟,终于是崇义胜了。
等那人走了,崇义才松了口气,又笑:“活了小半辈,我说过不知多少果篮花束,可还是头一回有人因为感激送过来。”
顾陌城和井溶忍不住也跟着笑了。
随着接触的增多,了解的深入,井溶对崇义的感观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想当初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真的是针尖对麦芒,互看不顺眼,哪怕后来井溶主动帮忙协调他们父女之间的关系,也不过是出于义务,并没有其他任何好感在里面。
但是现在,井溶却开始发自内心的觉得,这样一个人或许真的会成为一个好爸爸。
以及,他能一步步走到如今的地位,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崇义现在心情正经不错,伸着脑袋去看那个果篮,发现里面全是现在市面上价格比较贵的山竹樱桃荔枝草莓等,就感慨那个群演实在。
这么一大篮子水果,再加上那一束鲜花,差不多就要六七百块钱,很可能一个普通群员半个月都赚不到这么多。
“我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崇义对顾陌城招招手,“稍微拿两个出来,剩下的你们都带走吧!”
井溶就笑,“崇老师拼了命换来的,我们怎么好意思贪这个便宜。”
几个人就都笑起来。
这话可真没说错,他可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