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如此类的谈话,北平城里几乎每个角落都能听到。
北平,乃至全国,没有一个人怀疑过鬼子兵在大半夜发难华夏守军的意图。他们已经用几乎完全一样的理由占领了北平的丰台。在他们的军队里,发动侵华战争策略的呼声早已甚嚣尘上。
几乎连一个上午的时间都没有用上,“日军半夜偷袭宛平、卢沟桥,意图谋取整个北平”的消息,瞬间蔓延了全国。所有人都在呐喊着“平津危急!华北危急!华夏民族危急!”,所有人都在呼吁着“唯有全民族共同抗战,才是华夏民族的唯一出路!”
有关于“不让日本帝国主义侵占华夏寸土!”“为保卫国土,宁愿流尽生命里最后一地血ye!”的口号响彻整个华夏。
除了从卢沟桥逃回本部的日本军官同及驻守在上海的日军以外,没有人追问铁血军的将士是怎么出现在宛平和卢沟桥的。华夏人们在感叹铁血军到得及时之余,剩下的全是庆幸。
七月八日下午两点钟左右。
此时,距离炮轰卢沟桥的日军们溃逃已有将近十个小时了。
被锦颐派去卢沟桥作战的那团长见残余的鬼子们狼狈而逃后,没有再派人去追。而是派人在卢沟桥两旁清出了日军留下的、还可继续使用的大、炮、坦克、枪支等器械后,便又重新去同锦颐集合。
出乎意料的,即便是第二十九守军的司令加派了将士来驻守卢沟桥,锦颐也仍然没有领着那五千将士离开卢沟桥,回到廊坊的寨子里。
她反而是命人在鬼子搭起的营长基础下扩建了起来,搭了个可以容纳五千将士的临时营地,准备随时应对鬼子的下一次攻击。
“报告司令,第二十九守军的司令领着人来了!”
锦颐刚刚听完张腾飞给自己汇报上海的概况,吩咐下去在上海征兵,避免驻沪日军乘她不在偷袭上海,便听见守在自己营帐外的一士兵忽然传报道。
“哎呀!谢司令,昨儿个夜里,可多亏了你们的帮助啊!”
那士兵话刚一落下,那原本就已经走到了锦颐营帐前的二十九军司令宋临方便已经满脸热切、虎虎生风地进到了锦颐的营帐里来。
锦颐见状,连忙挂下手里的电话,从办公桌前绕了出来,同已经走到自己面前的宋临方握手道:“国难当头,都是应该的!我铁血军将士是华夏的军人,生而为华夏领土、华夏百姓而战!我们只是做了军人该做的事,确实是用不上宋司令亲自为此跑上一趟!”
“说得好!”那宋临方虽然已经三十七八了,心里的热血却半点没有比他年轻时减少。几乎是刚一听到锦颐那句“生而为华夏领土、华夏百姓而战”,便忍不住重重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激动地称赞道。
他面上带着比先前亲近了许多的笑,打量了锦颐几眼后,兀地说道:“看来谢司令和传闻真是大不一样!‘宁为战死鬼,不做亡国奴’!看来,谢司令和我倒是不谋而合!”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着什么道:“其实我今天亲自前来,除了是亲自看看你这传说中的‘铁血军谢司令’外,也是为了把秦总司令的传真给我的电报拿过来给你看看。”
宋临方拿出一张电报递给锦颐。
锦颐打开了那纸电报,自己在心里总结了一下,那秦非正在电报里的意思无非是重新复述了一遍民党同产党已然达成共识,即刻施行“不屈服,不扩大”以及“不求战,必抗战”的方针。
除此以外,他之所以给宋临方传送这纸电报,也是因为锦颐人在卢沟桥,希望宋临方能将他的意思传达给锦颐知晓。其中内容大体如下:
“既已领兵施援,还望多劳费心!宛平县城应固守勿退,卢沟桥同及长辛店万不可失守!平津一带,尽劳将军帮忙看守!”
好不要脸!
铁血军领着人来驻守平津,是铁血军将士们自愿同平津同胞共赴国难。可那秦非正一纸电报里,仅仅是三言两语,便将她铁血军将士的功劳全部抹煞,浑似铁血军出现在平津一带,实质上是受了他国民政府的调遣,浑似宛平和卢沟桥得守,民党掌控下的国民政府才是最大的有功之人!
锦颐原本就不是什么争名夺利之人,她领着铁血军的战士们来守卫平津,为的是整个华夏民族的完整与独立。秦非正想要将平津得守的功劳安在民党、安在国民政府的头上,只要秦非正不阻拦她领着兄弟们抗日,她就没有意见。
她真正在意的,是秦非正那一句“平津一带,尽劳将军帮忙看守”!
他没有想过增派自己帐下的部队来支援平津,反倒是将协助第二十九守军守卫平津的任务推诿到了她的头上。他同产党达成的“必抗战”协议里,究竟是有几分自愿在里头,只这一处,就足够天下人去想了。
“呵,秦先生可真看得起我啊。”锦颐丝毫没想要掩饰什么,似笑非笑地嘲讽道。
反倒是那宋临方先不好意思了起来,冲锦颐摆了摆手,“好了,总司令委托我带给你的话我也带到了,咱们也就不说了。”
“哦,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