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而易举地沿着血迹找过来。
再这样下去,八成要凉凉。艾米丽苦中作乐地自我调侃着,面对这样的结局,她的心情出乎意料地平静——让她想想,她已经在这个“游戏”中活了多久?三百集?还是五百集?太久了,久到她早已记不清具体数字,久到她心中模糊了生与死的概念,说实话吧,其实她一开始就觉得,就算她活过了一千集,那位看不清脸的幕后策划人也不一定会真的放她走,说什么指望着成功逃脱一千次后带上巨款去逍遥快活,不过是一个,自欺欺人的谎言罢了。
她需要这个谎言,一千次的顺利逃生太遥不可及,而日复一日的逃杀又太容易让人绝望,她必须给自己树立一个大的目标——成功逃脱一千次后带上巨款去逍遥快活,和无数的小目标——与那家伙充满血腥的金钱交易,以及自己在绝望压抑的环境中疯狂滋长的恶趣味。
眼前的景物逐渐变得模糊,双腿也像灌了铅似的,每迈出一步,都比上一步沉重几分。作为一名出色的医生,艾米丽当然知道这是因为失血过多,她很有可能在杰克追上她之前先休克过去。
看看跑得越来越慢的艾米丽,又看看地上越来越稀疏的血迹,杰克不明所以地皱起了眉头——他不知道自己已经追了艾米丽多久,只是再这样下去,艾米丽身上的血快流干净了吧。
又绕过一圈废弃的电缆,她试图放下木板将杰克阻挡一会儿,可她现在头晕眼花,手上的力气自然比她想象中小了许多,她用力推了一下,木板纹丝不动,她就知道坏事儿了。
她与杰克之间的距离容不得半秒钟的耽误,就这一推的功夫,杰克上前一步,挥动左手,却又在落在艾米丽身上之前翻了下手掌,用刀背击晕了她。
艾米丽应声而倒,她太累了,别的逃生者倒地后还能挣扎着爬出一段,她却是直接晕过去了。
杰克看看毫无生气的艾米丽,颇是麻烦地“啧”了一声,很不客气地用手刃割破了她的裙摆,撕下一块布条来,粗鲁地给她包扎好背上狰狞的伤口。
噢,他可没动什么恻隐之心,他想看的是艾米丽坐在狂欢之椅上飞天那一刻的表情,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无声无息地失血过多而死。
他把艾米丽绑在气球上,看到缠在她身上的布条又渗出了暗红的血色,他快速地眨了两下眼睛——呃,那么大的五条爪痕,只用一块布缠住似乎不太够。
人类真是麻烦啊,随便折腾两下就要死不活的了。杰克这么想着,认命地又将她放下来,抢过她手里即便是晕倒了也握得紧紧的针筒,看了一下剂量,适当地注射了一些到她手臂的血管中。
看到艾米丽的胸口出现了明显的起伏,杰克心情大好,哼着小调将艾米丽绑上气球,朝最近的一个狂欢之椅走去。
说是最近的,但也有些距离,如果艾米丽是清醒的话,说不定能挣脱一次,坏就坏在艾米丽晕了,杰克走得毫无压力,偶尔兴致来了,还原地转一圈,像跳舞似的。
走着走着,杰克又觉得不对了——虽然艾米丽穿的是裙子,但款式还比较保守,长度到了膝盖,被他刚才一通不管不顾的撕扯,再加上她背上的伤口太大,他撕得有点多,此时……只堪堪能遮住屁屁。
而在他行走期间,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摆动,不是这儿漏一点,就是那儿漏一点。一位合格的绅士是不会放任一位女士走光的,杰克头疼极了,忍不住伸手把裙子拉下来一点,可裙子是连体的,刚拉下来,又缩回去了,他总不能一直拉着吧?一不小心力气用大了一点……
“呲啦”一声,连衣裙的腰部裂开了一道口子,露出白皙的肌肤。
呃……这可如何是好。
杰克的手尴尬地在空中停顿了两三秒,最后若无其事地收回来,若无其事地转开了目光,心虚地吹起了小调——看不见看不见看不见……就当没发生过吧。
真是太麻烦了。杰克想道,怎么会有这么麻烦的女人,她醒着的时候是个麻烦,没想到晕倒了比醒着的时候还要麻烦。
杰克把艾米丽绑在狂欢之椅上,椅背的纹路硌到伤口,疼痛终于将艾米丽唤醒。
看着在她身前忙忙碌碌的杰克,艾米丽意外地发现自己眼不花头也不晕了,她低头看了一眼——连伤口都被简单地包扎了一下……呃,是自己的裙子。
她抬眼与杰克对视,心里浮出一个怪诞的猜测:这家伙在把自己绑上狂欢之椅之前,还先给自己疗伤了?
这说出去会有人信吗?
可如果是队友给她疗的伤,没道理她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是杰克啊。
杰克发现自己亏了,他费那么大的劲儿给艾米丽疗伤,又走那么远的路把她绑在了狂欢之椅上,可她在清醒过后,看清楚自己所处的境况,既没有惊慌失措地挣扎呼救,也没有痛哭流涕地求饶,反而安然端坐,眼神沉静地看着他,可要说她认命了吧,她的脸上又丝毫没有认命的人该有的颓唐。
杰克觉得无趣极了,他是戴着面具没错,可艾米丽何尝不也是戴着面具?永远一副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