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丽追去。
说起来,今天上班之前,在里奥愁眉苦脸地来请他对女儿手下留情的时候,他忽然很感兴趣地问道:“那么作为交换,还请厂长大人告知在下如何才能与艾米丽和睦相处。”
“与艾米丽和睦相处?”厂长的眼睛里出现了两个巨大的问号。
“就是……”杰克想了想,“要怎么做,艾米丽才不会看到你就跑,还跟你聊天?”
“哦,艾米丽为什么不会看到我就跑?”厂长摸摸后脑勺,笑得十分憨厚,“因为她知道我不会打她啊。”
不打她,她就不会跑?
于是杰克耐心十足地跟着艾米丽,迈着优雅的步调,哼着奇怪的小曲儿,速度时快时慢,距离时远时近,猫捉老鼠一样,充满戏谑。
在好几次明明可以动手的情况下,都没听到杰克挥爪的动静,艾米丽仿佛明白了什么,她转身放下一块木板,隔着木板与杰克对峙。
见她真的不跑了,杰克面具后的脸上浮出了虚假的微笑——原来只要不对她动手就能获得她的信任吗?看来也没有多难。
他上前半步,想找个话题,像里奥和班恩那样跟她闲聊两句,进一步拉近关系,哪知道他一动,艾米丽就跟受了惊的兔子一样,一蹦三尺地钻进了废墟中,消失得干净彻底。
杰克好不容易想到的话题卡在喉咙,咳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路过紧闭的逃生之门,艾米丽将手伸入石堆,果不其然地摸到了纸条,展开一看,好吧,她就知道,又是“护送艾玛·伍兹逃出生天”。
将纸条扔进篝火里烧了,艾米丽起身,即便她早已习惯了自力更生,此时此刻也不由得感叹道:有个当监管者的爹真好啊,我爹怎么就不是监管者呢?
但也就感叹了一秒,她拍拍身上的草屑,开始头疼要怎么把艾玛拖进逃生之门——那姑娘,不把地下室的两把狂欢之椅一起拆了,恐怕是不会轻易跟她走的。
算了,艾米丽看了一眼提示面板,决定先把密码机开了。
心跳时隐时现,艾米丽一边开着密码机,一边警惕地左顾右盼:奇怪了,心跳提示难不成坏掉了?明明没看到杰克,怎么心跳声一会儿有一会儿无的……她面前这个密码机已经发出了开始正常运转的滴滴声,杰克那家伙的耳朵好使得很,隔老远都能听到,如果他就在附近的话,没道理一直找不过来。
正这么想着,“嗷”的一声惨叫响起,艾米丽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体格健壮的男人被打了一个趔趄,跌跌撞撞地往远处跑去,而那个高大的墨色身影正紧跟其后。
原来是在追人,难怪没空搭理这边的动静。艾米丽放下心来,解完了最后的密码。
与此同时,那个引开了杰克的男人又是一声惊呼,扑倒在地。
艾米丽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救是不一定会救的,但看是一定要看的。
杰克粗鲁地把男人往狂欢之椅上一放,转身走掉了——他想到了厂长跟他提的第二个锦囊妙计:“如果你希望艾米丽对你改观的话,你不妨做点让她高兴的事。”
什么事能让艾米丽高兴?当然是放任她去救了人,又把被救的人抓回来,如她所愿地让其他逃生者尝够绝望的滋味。
……等等,他为什么要让艾米丽对他改观?
想到这里,杰克收回迈出的脚步,调转方向往回走,刚走到可以大致看清楚狂欢之椅那边的情况的位置,他就发现有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奋力解救着椅子上的人。
杰克再一次收回脚,半眯了眼睛,好吧,就让她放走一次,再抓回来,再放走,再抓回——这可是比跟着她走遍整个庄园都不杀她更容易刷她好感的办法。
所以他远远地看着、看着……看着看着就发现了不对劲儿——艾米丽这是……没穿衣服?她的头发呢??她的帽子呢???
他再定睛一看,顿时觉得有只乌鸦从他头顶飞过,尾巴后面跟着一串圆滚滚的省略号——Oh shit!救人的分明不是艾米丽,而是一个圆头圆脑的傀儡!!!
杰克大步流星地走过去,可惜已经迟了,男人甫一重获自由就拼了命地逃跑,杰克一脚踹开碍事的傀儡,沿着男人留下的血迹追踪而去。
跑到一半的艾米丽从树后现身,走到七零八落的傀儡前,摸着下巴打量一阵:看来这一次,又出现了一个有意思的队友啊。
她又看看杰克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总觉得……介人刚才踹飞傀儡的动作,给人一种气急败坏的感觉呢。
噢,一向自恃优雅的杰克先生,今天是来大姨夫了吗?
再一次将男人绑在狂欢之椅上,杰克不再乱走,倒不是怕有人来救,而是周围就这一把椅子了,再让男人逃脱一次,不知道要跑到哪里才能把人追到,要是那附近没有椅子,岂不是又给了男人挣脱的机会?
他隔四天才上一次班,并不想把宝贵的时间都浪费在同一个臭男人身上。
艾米丽跑遍了大半个庄园,终于在一个密码机前面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