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挺淡定的,一个没当回事,一个根本没听见。
老太爷招招手说:“托福啊!我啊反正也闲不住!靠那些小的还不如靠自己呢!”
后来段浩守坐不住了,只要是老太爷下车走,他一定跟着。可他却没有老太爷能走,老太爷走一天跟没事人似的,他走一天第二天就坐车上起不来了,走两天脚底都磨出血了,走三天饭都吃不下了。倒是段浩方能跟着老太爷下来边走边聊,看得段浩守直叹气,自己可真是比不上他啊。
段浩凤刚出来时还挺新鲜,两天后发现这吃的是干粮,睡的是木板,喝的是凉水。车里连个火盆都没有,他这脸就搭拉下来了。别说下车陪着老太爷走一走,这车帘子掀开条缝都不乐意的喊:“快拉上!冻死了!”
老太爷看他这样只是笑,段浩方倒是拿自己的厚棉袍让他裹上,段浩守劝他这当着老太爷的面让他别抱怨,浩凤就扯着他的袖子撒娇:“大哥大哥这怎么还不到啊我都快冻死了!”
老太爷在外面听见了就高声说了句:“快到了!马上就到了!”
浩凤掀开车帘裹得像个棉包子,皱着脸说:“爷爷你又骗人!两天前你就这么说了!”
老太爷哈哈大笑,浩凤嫌寒风吹得脸痛又缩回去了。
前后花了快十天才到吴家屯,看着两旁一望无际的荒地,段老太爷赞叹不已。
吴老爷得了信赶紧迎出来,一见外面车旁站着个Jing干的老头子,立刻拱着手大笑着迎上去:“稀客!稀客!快请!快请!”
敬泰也跟着迎出来,段老太爷见了他就拉着不放,亲热的像自己的亲孙子。
吴老爷和敬泰先领着段家这几人进屋换衣裳再出来喝茶,段老太爷就让段浩守和段浩方把给吴家的礼抬上来。
段老太爷笑道:“一点薄礼!不成敬意!千万不要嫌弃!”吴老爷连说哪里的话!
段老太爷又把段浩守几人叫过来一一拜见吴老爷,指着道:“这都是我的孙子,小孩子们不成才啊,没法跟敬泰比!”
吴老爷就说敬泰一个野孩子,天天在地里瞎跑才是没本事呢。
“没法跟老太爷的孙子比啊!”吴老爷哈哈笑。
捧来捧去捧够了,吴老爷喊了声开饭,这边就领着段家这几个人去吃饭,席上吴老爷开了几瓮陈年好酒,让人温过后跟老太爷喝了起来。他们两个人喝,下边的小辈就闹起来了。
段浩守是让敬泰给灌醉了,这人实诚,一敬就喝,一喝就醉。老太爷哈哈笑说他不中用,让敬泰跟段浩方喝。
段浩方喝了两杯就说醉了,划拳猜媒也总是让着敬泰。敬泰心里也清楚,他对段浩方也留着手呢,这一桌子上就这个是亲姐夫,怎么着也是熟人吧。
浩凤没人理,可是他自己把自己喝醉了。在家时二太太不让他喝酒,又管得严,平常喝酒都是趁着二老爷喝的时候他跟着喝上两杯。一见桌上好不容易没人管他了!他就痛痛快快的喝了!没吃菜就先灌了半壶下去,等热菜上来他已经趴桌上了。
段浩方就把他扶下去,敬泰赶紧跟过去安排了个屋子让他歇着。两人干脆也不回去了,让人把酒菜拿过来在小屋里自己喝起来。
敬泰就问二姐现在怎么样了?问的时候就盯着段浩方看。
段浩方一提起二姐就笑了,他也喝了几杯,人也有些微醺了。晕乎乎的笑着说:“肚子看着是大了,人也胖了,挺好的。”
敬泰给他倒了一杯,他又说:“吃的也越来越多了,肚子简直是一天一个样。有时我早上出去到晚上回来都觉得又大了一圈。她还偷偷的不吃东西,怕我知道,结果到了半夜自己饿醒了,那肚子里响的像打雷。我点了灯问她是不是醒了,她就是闭着眼睛装睡不理我。我让人下了面条端过来再把她扶起来才肯睁眼睛,吃面条的时候皱着眉跟吃药似的,可吃的比谁都快,一碗面吸溜溜一会儿就空了。”他边说边笑,边笑边喝,敬泰一直拿酒灌他,一边灌一边问。
“是不是那面下的不好吃?她不爱吃啊?”敬泰说。
段浩方噗哧笑了,摇头说:“不是不好吃!不知道在想什么,明明肚子饿却不肯吃!捏着自己的脸和手上的rou问我是不是胖了,胖了有什么不好的?”
敬泰也不明白了:“是啊,胖有什么不好的?”瘦伶伶的那像什么样子?家里又不是没饭吃,再说她还怀着孩子。
段浩方有些喝高了,搭着敬泰的肩说:“你姐姐啊,古怪着呢。自己坐在那里一会儿生气一会儿高兴,一会儿脸皱起来了,一会儿又自己好了。”他呵呵笑,“我啊,就在一旁看着她。一会儿自己乐了,一会儿又自己生气了,一会儿自己又好了。别提多有趣了!”
敬泰跟着他笑:“这么好玩啊!”他是想像不出来自己二姐一个人坐在那里一会儿生气一会儿高兴的样,那是什么样啊?
段浩方靠在炕桌上,支着下巴点头,拍着敬泰说:“嗯,等你娶了老婆就知道了。”
两人喝一阵聊一阵,等喝得差不多了老太爷那边叫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