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知觉了!
没错,她确实报恩过,那一年他被沐雪松陷害关进了大理寺的大牢,赵围和沐雪松对他严刑拷打,要求他作伪证陷害晚枫,就是云倾救了他!
那已经是很遥远的记忆,却十分的深刻。
就像云倾捧着最珍贵的丹药来搭救晚枫一样,让他深深铭刻在心!
有时候,祈夜会想,如果云倾没有这样深刻的感动过他,他是不是就不会沉迷在这遥不可及的虚幻之中,自我沦陷?
可是,他不需要云倾以这种搏命的方式来报恩!
他想要的报恩,云倾一定不会给,因为云倾绝不可能如梦境那样穿着大红的嫁衣对他说我要做你的新娘,就算他把所有的道德lun理都强加在云倾的身上,她也未必会妥协!
所以,他就当自己听不见这句“报恩”!
祈夜收回了所有的思绪,转眸望向洞外,雨势似乎变小了!
云倾起身抓来一根木棍,递给祈夜:“拿着啊……”
祈夜半晌没接。
云倾抓过祈夜的手,把木棍放在祈夜的手上,道:“你不会说话,那你就拿着这木棍写字!这地上有灰,很好写字的!”
你也知道地上有灰,刚才干嘛还坐地上?!
祈夜接过木棍,随意的握在手中。
云倾道:“你把你的名字写在地上!以后,我就可以用名字找到你了!”
云倾又瞪着无辜的大眼睛望着祈夜,半晌不动。
祈夜握着木棍半晌没有动!写谁好?
祈夜瞟了云倾一眼,握着木棍在地上随意的画了画,横竖撇捺都模糊的厉害。
云倾皱眉望去,半晌也没有认出来他写的是什么字,抬眸,皱眉,道:“你写的是什么啊?你写的这个字哪里看得清楚?像八脚的螃蟹!你……你不会……不会写字吧?就算你不会写字,自己的名字总会写吧?每个人学写字,最先学会的都是自己的名字啊!”
祈夜信手丢了手中的木棍:就许你戏弄我,不许我戏弄你啊?反正我写的是自己的名字,你自己认吧!
云倾哪里认得出来是独孤祈夜四个字?
云倾满是幽怨的望着祈夜,耷拉着眉宇,说道:“你根本就是故意的!你救了我,为什么不让我知道你是谁?你不让我看你长什么样,也不告诉我你的名字,那我以后怎么找你啊?我告诉你,我真的是皇贵妃,皇上的妃子,你把我送到皇宫,皇上就会给你很多的赏赐,说不定还会给你封个大官当!而且,我本身也会给你好多好多的银子,看你身上这件衣服,已经很旧了,难道你不想买件新的吗?”
你带我去见皇上,只怕皇上给我的赏赐是一杯鸩酒吧!
祈夜不再看云倾,转头,只见雨停了,算算时间,已经快正午了,萧王还没有追来,估计是找不到了!但是这里也不可以再多呆了!
身上的衣服依旧是shi的,粘腻在身上,很是不舒服,祈夜很想快点回到夏府洗个热水澡,换一身干爽的衣服。
祈夜起身拉过马车,拍了拍马车的车案,示意云倾上车。
云倾依旧耷拉着眉宇,登上了马车,坐到车厢里。
祈夜催动马车,往京城的方向开去。
独处的时刻永远这么短暂,美好就像是虚幻,伸手去抚摸,就会碎裂为泡影。
祈夜已经习惯了在绝望中独自前行,他不需要光,他的眼眸就是他的光,只要一点点,脚下的路就会走得十分的平稳,不会滑倒。
祈夜抬眸,冷漠的望着前方。
一路马蹄飞扬,一排排树木极速向身后闪去,云倾坐在祈夜的身后,撩开帘子看路,却听见马车轱辘辘的声音中,还掺杂着一道环佩叮咚的声音。
仔细一看,原来是祈夜身上的玉佩掉了下来。
云倾伸手摸过玉佩,只见那是一枚的羊脂玉鹤鹿同春佩,质地温润透亮,一看就知道是玉中极品。不仅如此,中间鹤鹿连接的地方还镶嵌了一颗极亮的夜明珠,十分的珍贵!
云倾拿着玉佩,正要说话,却见祈夜忽然嘞住了马,马车停了,祈夜触电一般跳下马车,朝远处的草丛奔去,云倾见状一惊,却只看见祈夜的背影,云倾拿出玉佩大声的说道:“大侠,我拿了你的玉佩,下次见面的时候,你告诉我你是谁,我就把玉佩还你!”
祈夜仓皇逃窜中回眸一瞥,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燕云倾,你这个可恶的女人,那是皇上当年赐给我作为拜把子证明的玉佩,天下只有一个,你把这个玉佩拿到皇上面前,皇上一定会认出来,我就只有死路一条。
祈夜突然十分懊悔今天换了这身旧衣,他忘了,这身旧衣他早已打算不穿,所以才把那玉佩放在衣服里面!
远处,马蹄声近了,听声音可以辩出来来的马儿不下三十匹,这里已经是帝京的郊区了,如果没有错,他给睿王留下了印迹,这追来的人一定是赫连承佑!如果现在返身回去拿,一定会被发现,到时候,人多了,再想闪身就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