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本宫便唤你们,再进来!”
春意和于墨齐齐答道:“是!”
云倾抬步朝那高大的背影走去,目光一片平和。
身后,大门被关上,云倾听到声响,停在那身影的背后!
云倾仔细的凝视,却想不出这故人究竟是谁!
云倾看到,那背影缓缓的转过身来,浓浓的眉毛,微微蹙起,却很英武,眸底幽深,仿佛含有无尽的絮语,面庞有些消瘦,却棱角分明,只是,鼻下和下颌的胡须浓密,看起来像胡人。
云倾心里微微自嘲:“这宫里哪里还能有胡人呢?莫非是萧王的人,所以是故人?”
云倾又仔细的看,总觉得那满脸的风霜和沧桑带着悠久的痕迹,不像是胡人!
云倾张了张口,差点喊出大叔。
可是,她又明媚的笑了。
他的眸底仿佛有数不清的话要述说,积聚在一起,就好像有刻骨的伤意迎面扑来。
云倾终于说话了:“你来见本宫,所谓何事?”
那人微微垂下眉宇,又淡淡的忧伤随着沧桑而低哑的声线传来:“多年不见,您已经忘了我吗?公主……”
这一声“公主”像闪电一样穿过云倾的身体,迅速将她从猜疑的空间拉回现实,云倾瞪大双眸死死的望着眼前的人,就像看见了死去的鬼魅一般,她不敢相信,她不相信站在面前的人居然还会有出现在她面前的这一天!
第一百一十四章 故人(2)
在识破来人身份的那一瞬间,云倾觉得自己的灵魂在激烈的颤抖着,她觉得自己身处暗夜,这冬日,是这样的寒冷,不用飘雪,也能把人冻结。
云倾彷徨的转身,有那么一瞬间,她痛恨这寝殿的大门是关着的,隔绝了她的视线。
光影似乎要淡去,她害怕,害怕曦泽的仪仗会停留在未央宫的大门口。
她不是怕被“抓jian”,她不怕进冷宫,她不怕在孤寂中凄凉的死去!
她怕的是……她身边唯一的这个故人会惨死在曦泽的屠刀之下。
一瞬间,蕊儿死前的模样和容儿死前的模样那么深刻的交叠而来,那种窒息的感觉,让她痛不欲生。
她还记得那一年,自己的手帕从魏子修的怀里掉落,她哭着喊着求着甚至以死威胁,都没有用,她的眼泪抵不过皇权,她的爱恋她的喜怒哀乐她的挣扎最终还是在帝王的威严之中全部化为灰烬。
她抱着自己哭,哭得昏天暗地,没有用,该有的沉痛,一分都不少!
所以,那人如果成为了帝王的敌人,她也不一定有那个能耐去保护!
她能解决的敌人,只因为,那个人也是帝王的敌人!
这就是骨感的现实,这就是没有母家仪仗的她所必须面对的最残忍的事实!
而北宸渊,就是帝王的敌人!
身后他的声音又沧桑的传来:“对不起,昔年公主被赶至上阳行宫的时候,我明明是有机会带公主走的,也许那是唯一的机会,然而,我却因为不慎从高楼跌落伤了腿脚,错过了……公主,你受苦了……对不起!”
云倾觉得有泪意上泛,有窒息的感觉掐住她的喉咙口。
她转眸,忍住那泪意,问道:“所以,北宸渊,你从来都没有离开过这座宫殿,是吗?”
“是!”他坚定的回答着,就像他的眉宇,那么执着的蹙在一起,让中间陡峭的山脉那样沟壑分明。
云倾听到,那沧桑的声音中有浓重的风霜滋味,就好像是站在雪地里,隔着大风大雪,却那样清晰的走来:“也许……公主已经忘记了我曾经说过的话,可是,我没有忘!我会为我所说的每一句话负责,不会像赫连曦泽那样,随心所欲,来去自如,爱了一个又一个,封了一个又一个,抛弃了一个又一个!”
他的话语,在说到“赫连曦泽”四个字的时候,有浓烈的杀意不可控制的袭来,就好像是化成刀的风。
低首,他双手上的厚茧那么明显,云倾相信,这一刻他站在自己的面前,已经做好了与曦泽决一死战的准备,而且,他不一定会输!
云倾想伸手捂住他的嘴,可是,她没有,她只是侧眸望着别处,尽量不去他那刻满伤痕的眸底,只是冷漠的说道:“不管他是怎么样的,是爱我的,还是爱别人的,他终究是我的丈夫,这一辈子,我既然嫁给了他,我认命!”
这一刻,对着这最后的故人,云倾愿意说实话!
北宸渊目光深深的望着云倾,他一字一字沉痛的说道:“你可以离开他,离开那个口是心非的男人,你也可以有自己的生活,你不是只有待在他的身边你才可以继续活下去!也许,你早就该离开他了,只是,你的心被太多的东西束缚,所以,你总是委屈自己!”
分开岂是这么容易,那怀宇怎么办?
云倾合眸,将泪意和委屈齐齐咽下。
北宸渊又道:“如果,你留在这里只是执着于你心中的仇恨,那么,大仇得报之后,你会离开这座宫殿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