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碰上他的下巴,鼻腔的酸涩直冲脑门,惹得她眼冒泪花。
齐远听她喉头打结,带着哭腔,抬手开了车厢里的灯,“很疼吗?”
赵竹影头也不抬,“疼。”
齐远用手拨开她的头发,“哪里疼?”
赵竹影:他这是在装糊涂么?
她吸吸鼻子,酸涩极了,“都疼。”
齐远托起她的脸,仔细查看,鼻梁中间有点儿红。
嘴上倒看不出来,刚才他咬一下,只是在轻轻的惩罚她。
“以后做事要专心。”
“我怎么不专心了?”
“感觉。”
……
他关切询问的声音低哑的不行,像在她的心尖上打圈圈。
赵竹影借着头顶的光看他,对方脸上又恢复了往日里的暖意。
她有些摸不着头脑,试探性地问:“工作不顺心吗?”
齐远低眉,她问这个,估计是刚才感觉到自己情绪不对劲。
尤其是去吻她时,她一定是看到了自己黑沉的脸。
他心里是有点火气,可跟工作无关。
他回想自己生气的点儿,是从看见梁诚开始的。
赵竹影无辜的眼神,清澈透亮。
她一万个想不到,自己为什么生气。
齐远轻咳两声,忽略她的问题,他问她:“今晚你一个人加班?”
赵竹影的眼底更水灵了,她想都没想,直接回答:“我改完图纸时,办公室就剩我和老大了。”
齐远看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剩下你们两个之后,然后呢?这是齐远想知道的。
谁知,赵竹影根本就没往他想的方向说。
“你见过我们老大的,”赵竹影又说了一堆,帮他回忆,证实他见过梁诚。
齐远没有吱声,心想:傻瓜,你不用帮我回忆,我知道我见过那小子。
赵竹影接着说:“他说他算你的半个校友,一直挺敬仰你。”
梁诚身上总有股子捉摸不透的感觉,冷起来时冷飕飕,暖起来时像个小太阳。
比如今天,会议上他全程黑脸,中午提盒饭回来时,又笑得暖洋洋的。
“星座专家”袁筱凡说狮子座的人都性格分裂。
现在想想,她说的蛮有道理的。
“哦。”齐远轻笑一声,心里却想:傻瓜,我后悔提梁诚这个话题了……让你嗒嗒嗒一下说了这么多有关他的事情。
也许是她读懂了他的腹语,也许只是巧合,她的话题转了,“我想过了年,从依依家搬出来。”
齐远侧目,“搬哪里?”
赵竹影叹口气,“还没有着手去找。”孟依依家离公司太远了,她想若再寻新的地方,起码离公司不要太远。
可公司周边都是寸土寸金的地儿,即便有,她也会因为房租太高而放弃。
她把目光转向他,“我这里一边找,你得空也帮我找找看。”
齐远点头,“好。”他停了下,又说,“你搬我那里吧,离你公司距离不算远,我每天还可以接送你。”
赵竹影听完,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
齐远一边提议她搬过去他那里,一边后悔自己的话。
他太了解她的个性了,自尊心强得过分的那种,以两人目前的相处,她是绝不会随他搬过去的。
她自尊心强,不是说什么小事都和他斤斤计较,分得特别清。
只是不该含糊的时候,她绝不拖泥带水。
这么久了,齐远已经对她有了更深层地了解,她倔强,她不攀附自己,她有她的骄傲。
高中课本上,她最喜欢的一首诗歌是。
那时候,她会经常翻看。
齐远没仔细揣摩过,他当时就觉得这是女孩子都喜欢的口味。
后来,赵竹影离开的日子里,他再次想起那首诗歌,反复思忖,他好似又一下子认识到了更真实的赵竹影。
以前,他只简单地认为,她是个倔脾气,那是她性格上的事。
现在,他不这样简单归类了,他也在试着照顾她强烈的自尊心。
所以,她拒绝搬过去,齐远也没有再去劝她。
他说:“我留心找找。”
赵竹影笑笑,“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齐远说:“我送你进去。”
他说完,就推开车门,下了车。
齐远牵起她的手,放进自己上衣口袋里。
小石子铺就的小径,曲曲弯弯,白天尚未化掉的雪水已经上冻,踩在上面,滑溜溜的。
“快上去吧。”齐远嘴上说着,手却不松开她的。
赵竹影往外挣一挣,他又攥住,牢牢不放。
她笑起来,停止挣扎,任由他拉着。
齐远把她的另一只手也装进自己的口袋,两人就像连体婴一样站着。
“抱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