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在还能一路借着赵枫“拉”着她的力量(虽说是她紧紧拽着他的衣袂不放的),高冉这才勉强跟着赵枫最终走到了这——虽不曲折,但路却很长,且越走坡度就越陡的明显是一路向上延伸的——洞中的山坡的坡顶!
而后,高冉才意外地发现:原来这诡异的洞xue是有“后门”的!而这坡顶的终点,就是这洞xue的另一个出入口!
“小师叔!你!你太过分了!明知我那么害怕,你还故意隐瞒这洞其实是双通的!而非只有一个出入口!你若早说了,我至于那么害怕吗?!你,你气死我了!”
说着,高冉便将她自进洞后就一直积压至今的所有恐惧全都瞬间化作了再难抑制的愤怒,瞬间就将这股愤怒全都向赵枫发泄了出来!
但奇怪的是,偏偏就是这最适合她对他破口大骂的时机,她却愣是一句脏话也骂不出来!——别说骂了,她此刻根本就是气得脑袋一片空白,什么脏词都想不起来了!满脑子想到的只有愤怒这一种情绪!
所以,即便这一刻她心中的气愤可算是她有记忆以来有过的最强烈的一次!但却也是她最词穷的一次!气到最后,她却也只能勉强想起一句“你气死我了!”,并将之直白地说出!以表达她对赵枫的极度不满!
但待她说完后,心里的那份骤起的愤怒却又莫名地迅速消退了!而待她的理智随即渐渐回归后,再想起自己刚才的表现……她真是既庆幸自己的一时词穷,又后悔自己的一时失言,害得自己又再次主动出糗了!
不过好在她也没说什么太过分的话……她只是疑惑自己怎会突然就这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就算是积压的恐惧瞬间全都转为愤怒爆发出来,那也没理由会那般迅速!——竟连让她能及时反应过来、并至少尝试着压制一下她想要爆发怒气的冲动的时间都不给!
察觉到自己的这种反常,高冉不免有些怀疑:她的愤怒之所以会如此反常的来得快、去得更快,且这整个过程甚至快得都不给她的理智任何反应的时间……——这很可能是她体内的信使的作祟!也就是说,她刚才的愤怒,虽说的确是她真实的所想所感,但却并非是她的真实意愿要她这么直白地表达出来的!而是那信使在那一瞬间突然就支配了她的行为,让她那么反应、那么表达的!
而待她想到这一层时,她这才明白:为何即便她都那样怨怼赵枫了,赵枫却不仅没有被她激怒,也没有因她这样的失态而取笑于她,反而还很是淡然的在一旁等待着……——对!他就是在等待着!
“小师叔,你快告诉我,我该如何控制住这信使?而不是被它控制?”
赵枫听了,终于有了反应,他不觉挑了下眉,而后才回道:“你先在此静坐运功,先找到信使的具体所在,然后运功将它逼到你的左臂胎纹处,将它牢牢锁在那儿,便成了。但切记,运功时不可分心!否则很容易走火入魔,令信使反而有了可乘之机,趁机夺了你的心魄!而你,则会自此迷失神智,而你的心、你的身,都将自此为信使所有、惟它是从!”
高冉听后,尽管对此并非早有预料,但也再无半点意外。
到如今,对于——但凡从医谷获得的任何好处都要付出与之相称、甚至是数倍以上的代价——这一事实真相,高冉已经了解得十分透彻了!所以,即便她不知养了信使,除了她所知的那些代价之外、是否还有其他他们未曾对她提及的代价,但待她知道后,也不再意外了!
而对于——其实有很多事在她看来是很重要、但在赵枫他们看来却是小得根本不值一提——这样存在着巨大反差的看法,她也早已习惯了!
所以,此刻她也就不会再意外于赵枫竟然没有事先提醒她,若不能靠自己的内功从一开始就控制住信使的雏体,那也不用等它蜕茧成形了!当它还是雏体时,它就已经能轻易取代她,彻底占据她的心智、她的身体、她的一切了!——自然,也就没有非要再蜕茧成为其他外在形体来继续与她共生共存的必要了!
“哦,难怪非要有八层以上的功力才可供养信使……”
心里不免这般嘀咕了一句,但这般嘀咕时的心情却并非是恍然大悟,而是觉得心中的一个萦绕很久的谜团终于得到了真正的解答一般——就好似这疑惑在高冉的心中不知何时沉淀下来,然后终于等到了浮出水面令她察觉之际,而后,便引来了她的一句“哦,原来如此”的反应。而后,便结束了。——如此而已。
可能真的是见怪不怪了吧!连诧异的阈限值都不觉间升高了不少!而像这点“小事”,哪怕之前高冉确实也没想到,也从未耳闻,但如今,她竟也开始趋同于类似赵枫他们那样的反应了:不过“小事”而已,不知道也无妨,无需大惊小怪。
“呵!看来,跟他们这伙人混得太久,我恐怕真的会被同化!现在都已经开始见怪不怪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我倒是宁愿回到从前的动不动就大惊小怪的那个自己……至少,那更像自己……知道自己究竟来自何处的自己……”
“运功不要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