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直接忽略,认为那不过是与从前一般无二的平常造谣而已。——但同时,在此之前素来低调的高立文,此时却显然没有天阁那么“幸运”了……
事实上,民心已经明显因为这些处处都有或多或少的真实依据可循的半真半假的谣言给动摇了。蕉国的百姓们开始纷纷倾向于要求如今已经年迈的蕉皇尽快退位,将皇位禅让给更具民心、也更年轻、更有望能为保护百姓而率军去抵御住那不日就可能大举来犯的云氏的大军。
而在天阁又再次在民间适时煽动了百姓们的这种不安情绪后,很快,各种民间自发的起义就开始在全国各地频繁发生了,逼得蕉皇不得不暂缓除去那两个会威胁到他的皇权的儿子,转而派遣他们分别奔赴几个反抗最激烈的区域,去安抚民心;必要时就动用武力去镇压起事的百姓,将他们视作反贼来依律处决。——但却要求他们只能以他们自己的名义、用他们各自的私人势力去行事。
蕉皇还明确表态:若平定成功,就论功行赏。但他们两人中却只能有一人被记功行赏,功大者得赏——奖赏就是,能获得功小者所拥有的私人兵力的一半;而功小者则只是能免于受罚而已。
尽管季沐青和季沐辰心里都清楚,这样的规则对他们任何一方都决不是最好的选择,但碍于蕉皇目前仍还掌控着明显强于他们的势力,他们也只能选择暂时忍耐,选择暂时顺从于这个目前的“最强者”所定下的规则,依着蕉皇的意愿分头展开了他们各自的行动:被迫以他们自己的兵力作赌注,去奋力赢取对方的一半兵力,而不是损失掉自己的一半兵力——且还是在自己能平定动乱的前提下。——尽管蕉皇没有明说,但他们都知道,若是平定失败,那别说保下自己至少一半的兵力了,他们很可能根本就会性命不保!——他们会因此而让蕉皇有理由趁机给他们定个办事不力的罪名,然后正大光明地杀掉他们,以儆效尤。
301. 温柔的暗杀(二)
叶和蕉皇这两方几乎是同时展开了他们各自的行动。
但这也变相帮了叶:眼下,随着被蕉皇派遣去平乱的两位皇子的离去,蕉皇的警惕心也已不觉从近在身边的范围转移到了开始更加密切关注起如今已离他越来越远的那两位皇子将要去往之地的动乱实况的演变、及那两位皇子他们各自的私人动向上了。
而叶,即便动用了近在蕉皇身边已贴身伺候他多年、却从未真正替高立文执行过任何机密任务的贴身太监左义左公公来替她代劳,但却并没令左义本人知晓她的真实身份,甚至连她让他代劳之事,也始终都是将他蒙在鼓里的……
说起这左义,其实当初他被净身送进宫中时,他只知自己是高立文挑选出的细作,却并不知与他同期进宫的其他小太监中,是否还有高立文挑选出的与他一般无二的细作?就更别说在他之后,高立文是否还有继续往宫里送人?
这些他从来不知。
左义与高立文之间,从来就只有高立文对他的动向了如指掌,而他却同高立文手里的其他棋子一样,从来就不知同是“棋子”的他们各自的真实身份,但他们却全无例外的从一开始就被高立文下了只有高立文能解的蛊毒。
所以,无论是关系的极不对等,还是自己本身就受制于必须按时服食解药才能延缓毒发的蛊毒的束缚,自他进宫后直至今日,左义从不敢做任何可能会对高立文不利的事。
事实上,不仅是他不敢做,就连听、他都从未听说过这宫里有发生过任何可能会连累到高立文、对高立文不利的事端。
哪怕是其他用类似高立文的手段将他们各自的细作送进宫里的势力,左义也只见过这些势力之间的互相挑拨、互相之间的各种明争暗斗,却从未见过有哪一方敢将矛头指向了蕉皇的八拜之交高立文。
对于高立文,左义是又惧又恨。记得当初他遇见高立文时,已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儿。他不知高立文如何看上他的,但怎奈那时的自己太过年幼无知,这才轻易就被高立文许诺的荣华富贵诱惑了,而在他服下了能令他终身只能效忠于高立文的蛊毒后,他便被送给了宫里一位负责接应的公公那儿,而后,他就被净身送进了宫中,从最底层开始做起……
高立文事先就已对他讲明:他必须从底层做起。他若想真正胜任高立文指派给他的任务,那他就必须先能靠他自己的能力在那宫里活下来,并且还要凭他自己的能力一步步爬到蕉皇的随侍太监的位子直到那时,他才有资格接到高立文指派的任务;也只有在他成功完成了高立文最初提到的只需他去做的那唯一一件事之后,他才能得到能彻底解掉他身上蛊毒的解药,并获得可以让他享受一生的荣华富贵。但在他成功晋升为蕉皇的随侍太监、并获得蕉皇真正的信任之前,高立文是决不会指派他做任何事的。而即便他决不能因此而忘记了自己的细作身份,也必须每月定时前去指定的地点领取早已放置在那儿的用于暂缓蛊毒发作的解药,但平日里,他却还是要像个全无背景的普通太监一样,做好他自己的本分,小心谨慎地生活着。
在进宫后的头几年,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