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动时他的反应时,高冉便也几乎是本能地就判断出了他所表现出的对她的失礼的不在意,是真的不在意,而非是在刻意压抑着因觉被冒犯而被激起的怒气,他是真的不觉得她刚才的举动冒犯了他。
而在高冉看来,唯一能合理解释他会对她产生如此判断的理由就只能是:左义对她那失礼举动背后的动机的判断是准确的——他确实就在瞬间就准确判断出了她的表面反应其背后的真实情绪。
觉察到左义竟有如此能耐后,高冉不由得就对他心生起了几分钦佩之意:只因他竟拥有着是她非常欣赏的一种特质——不仅拥有能透过极易被误解的表象看清其背后的本质的直觉判断力,还敢于去相信它。
高冉虽尚不清楚左义对自己的这一能耐的驾驭究竟有多娴熟,但在经历了刚才这一瞬间与他的这场无声较量后,她就已经断定,他是值得她钦佩的。——至少,在驾驭这份能耐的这一方面,是完全配得上她对他的尊敬的。
也因如此,她之后说起话来,态度和语气中便明显多了几分善意。
而她对自己这一突然的明显转变也不避讳,直接就对左义坦白道:“左大叔,我突然发现,原来你身上还有我特别特别喜欢的特质,所以我突然就有些喜欢你了。不如,我们就交个朋友吧。你看如何?”
高冉故意半认真半开玩笑地首先踏过了两人间本不该逾越的防线。她就是想借此试探这左义究竟与她有多少默契?她能瞬间看懂他的这一特质,那么他呢?他又能看穿她多少?再有,她也想借此试探左义究竟有多大的胆量?——因为她这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招数,一般人可是不敢真的放开来与她过招的——若是贸然去应对自己完全不熟悉、且还貌似颇具危险性的招数,那暴露自己的软肋、甚至被擒制的可能性,往往会远大于自己将计就计、妄图尽快适应对方的打法并最终擒制住对方的这一可能。
但比起高冉刚才的这番足以令他惊诧不已的提议,她在说话时所传递出的与她的言语完全一致的善意反而更令左义惊诧不已。同时,也令他不觉对她重新生起了几分警惕。——能做到如此心言一致,若不是她说谎的能耐远高于他所能辨识出的程度,那便是她说的真的都是真话了。
可无论是哪种可能,都令左义既无法相信,也无法理解。——他无法相信竟有人能在他眼前说瞎话还能不被他看穿;也无法理解若高冉说的都是真话,那他又该如何解释她的动机?怎么想,都无法理解!
不过,也因此使得左义心里的那些之前还有些看低高冉的想法,如今便都被他彻底推翻了。他突然发现,现在就对她下定论似乎太早了。
静默了片刻,左义才又收回神思,转而半带嘲讽、半带试探地说道:“呵,素闻医谷之人多性情怪异,如今看来,这传闻倒是不假……”
但高冉听了,却很是不以为意地反过来打趣他道:
“嗯。我倒更愿意将你的这个评价当作是对我的夸赞。呵呵,你也别见怪,我只是觉得,我和你本就不是一体,而既然我们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那我和你有所不同也是自然。只不过,我与你的不同,可能远超过你所能想到的,甚至于一时半会儿的,你也未必能真的理解我的所作所为。所以,你觉得我‘怪异’,我能理解。
“不过,放心吧,等跟我混的时间长了,我的‘怪异’你迟早也会见怪不怪、习以为常的。到了那时,呵呵,我若太像你眼中的‘常人’,只怕你反倒要怀疑我是否出事了?”
“呵。”左义只冷笑了一声,便不再多话。
而高冉却不失时机地又将话题重新说回到了正题上:
“其实,你真的可以考虑下我的提议。我确实想跟你交个朋友。而至于我们究竟是否适合长久交往,那就得结交后、随着对彼此有了更多的了解后,才能知道了。
“不过,这对你也不亏啊。若是我的预感没错,我们真的可以成为挚友的话,那对你也是一大收获啊。因为我从朋友那儿获得多少益处,我就一定会同等甚至双倍回报朋友想要的益处。而若是我的预感错了,我们其实真的不适合做朋友,那大不了就是回到原来的非敌非友、也亦敌亦友的关系而已,你也没什么损失啊。
“所以,跟我交朋友,绝对亏不了的。
“嗯……这样吧,我会在此地待上十日左右,你呢,就在这十日内好好考虑清楚,然后在十日内给我答复就成。
“好了,说完了这事,我们再来谈谈另一件事……
“的确,我之前的确是说过,解药必须要用育蛊者的活血做药引,方可解掉;但我没说的是,若是这世上还有其他人的血中也同样带有此奇毒,那就不见得非要育蛊者的活血不可了……”
“你,你的意思是?”
本来,在听着高冉那根本就不给他回嘴的机会的一通自说自话时,左义都已打算干脆以沉默应对算了;却没想,她话说了一半就又突然换到了另一个话题上,且还是一下就引起了他极大兴趣、且也不得不在意的事上。
此时,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