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选择漠视她曾助叶玒弑君之事呢?
尽管高冉心中对此事已有了七、八分把握,但只要事情一日没有变作现实,它的变数就会始终存在,所以,她也不敢早早地就认定一切都能尽在她的掌握之中。
而在她看来,对于摆平弑君一事,她眼下首要解决的第一个近在眼前的变数,就是要先会一会那个打乱了她原先计划的冒充者,将这一变数尽快掌控住。——即便蕉皇五日内必亡已成定局,她也必须在季沐青回来之前,先替他稳住箩阳城内各势力间的均衡,决不能让任何一家骤然独大,更不能让那突然冒出的弑君者其背后的势力借此脱颖而出!
——
翌日,左义如约将那冒充者带到了高冉的眼前。而也是直到亲眼见到了那冒充者,高冉先前始终悬着的心,才总算是落地了。
“果然是你。”
“怎么?她戴着面皮,你还能认出她来?”反倒是左义有些不解地问道。
他又岂会看不出那两人一见面互相看对方的眼神就早已暴露了她们本就相识的真相。但就仅凭这一眼,就能如此确信对方具体是何人了?——若只是冒充者认出了高冉,那倒还好说;但高冉却也是几乎同时认出了那个冒充者。——这可就不是仅凭一瞥就能即刻认出的了。
左义觉得,她们之间定还有其他独特的辨识参照。而他之所以刻意明知故问,就是想知道她们之间的这种不为外人知的辨识方式。想着兴许日后他也能借用同样的方式来助他化险为夷。
但那两人却对他的质疑充耳不闻。只听叶玒完全不理会他的问话,直接向高冉问道:“你如何确信他能将我带来见你?”
而高冉也同样不在意一旁的左义的问话,同样也只回应了叶玒:“若他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他也活不到今日了。不是吗?”
叶玒听了,便顺着高冉看向左义的目光,也同样朝他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但也不过一眼,随后便又回过头来继续问她道:“说吧,你既然会特地约我前来一见,那定是已想好了万全之策。你想让我如何配合?”
“呵,万全之策倒不敢说,不过,比起你的一意孤行,我的想法或许会比你可行……而我需要你首先为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左义身上的毒全都解了。不仅要现在就解了他身上的梦毒,还要把另半份的蛊毒解药也给他。”
“什么?”叶玒不可置信地看了看高冉,又转过头去看了看左义。
“你别忘了,蕉皇死后的善后事宜可都得靠我呢。而左义的价值对于我日后的善后可是至关重要的。再者说了,我都已经愿意配合你将蕉皇的死期提前了,难道事后的善后事宜,你就不能配合我了?”
被高冉这么一问,叶玒便也不再多说什么。更何况,她本就对她怀有一丝歉疚。而既然高冉主动对她提了要求,那只要左义的存在不会妨碍到她的复仇,那答应了高冉的这一要求,也未尝不可。且,如此一来,她心里的歉疚也会少些。
“你信得过他?”可即便已基本愿意做出让步了,但临了,叶玒还是要最后确认一遍,以免因高冉可能犯的糊涂,而连累到她也跟着犯了糊涂。
却没想,高冉的回答不仅令她意外,也给了她十足的信心。——高冉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回道:“我信他对时势变迁的判断力。”
她这样的回答,绝对比说——相信左义的“为人”——这样肤浅的理由,要更有说服力。而她也并非只是对叶玒说的,同时也是说给一旁的左义听的。——真可谓是一箭双雕的效果。
“好。我救他。”说着,叶玒便转头,第一次正眼看向左义。
得到叶玒的亲口答应后,高冉这才自他俩进门后第一次正视了左义的存在,并提醒他道:“今后该如何行事,相信你也心里有数了?”
左义则只是默声朝高冉点了点头,便不再多话地转而配合叶玒的指示,安坐运功,准备接受她接下来的解毒。
而替他俩作护法直至叶玒收功后,高冉才一边为她擦拭额上的汗珠,一边追问了一句:“我与‘那人’说的是五日期限,实际究竟会是几日?”
叶玒转眼与高冉对视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便回道:“至多四日。”
“好。那你完事后,就立即离开那是非之地,剩下的事就由我和左义先顶着。再有,你之后最好离箩阳城越远越好。”
“好。”
与叶玒谈妥后,高冉才转而向才渐渐恢复神智的左义问道:“你可知蕉皇可有提前拟好什么传位圣旨?——毕竟,人终有一死,纵使他再不愿,也不可能会真的完全不去想吧?”
“有。那时我也在场。”
“那除了你,可还有其他人在场见证?”
“没有。因为那时蕉皇还想让两位皇子继续互相牵制,让朝中拥护他们的那两派继续互相牵制。所以,除我之外,再没让其他人知晓此事。”
“好。那蕉皇究竟属意的是何人?”
“七皇子。”
“季沐青?那他怎么又立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