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显是感觉到了什么,死死咬住唇不再作声。
文笙叹了口气,轻声道:“醒醒,喝点水吧。”
钟天政很乖地探头张口,文笙怕呛着他,将他脑袋抬高,慢慢将水给他喂了下去。
钟天政喝了水,继续睡了。
文笙却忍着带来的不适,久久站在他床前。
要怎么对待钟天政?文笙从来没有这么彷徨过。
理智上她知道不能放虎归山,钟天政心狠手辣,因为他,已经死了太多无辜,除恶务尽,可感情上,她又显然下不了这狠手。
就像她现在拿铁链捆着他,他病了,她还用在帮他调理。
若是没有选择就好了,没有选择,她就必须如此,就像当日在于泉港,钟天政以箭射她,她便以还击。就像在鬼见峡,钟天政与她生死相斗,她便逼他沉江。
她能锁他一时,能锁他一辈子么?
文笙呆立好一会儿,最终狠下心来,甩手转身,回到自己床上歇息。
这一晚,钟天政不知什么时候退了烧,等文笙醒来时,他已经醒了,偏动不了,神情愤愤然,好似受了多大委屈。
文笙解开铁链子,笑道:“这么长的链子可不好找,咱们走的时候带上,别弄丢了。”
钟天政眼中迸出怒火来,显然又给文笙记了一笔。
两人匆匆吃过早饭,结账离开。
钟天政问明道路,果如之前所说,坐在前头赶着驴车,载文笙直奔南湖道。
此时南湖道驻扎了朱子良麾下的大队兵马。
离得越近,文笙和钟天政越觉情况有异。
更有传言称,朱子良之所以把兵都撤到这里,是因为大梁北方已经打起来了,朝廷有意与南崇议和,将朱子良这数万人马调到北方去平定叛乱。
第四百七十一章 密探(二合一)
南湖道风声鹤唳,文笙和钟天政只好先转道去浦川。
“你这么急着去浦川,可是王十三在那里等你?”
“然也。”
文笙说完,突觉着不对,冷笑道:“别光说我,好像你不着急一样。是谁之前在浦川设了陷阱?你的人手全都撤走了?我怎么有些不相信呢。”
钟天政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文笙突然想起这件事前后还有不少谜团没有解开呢,之前竟然忘了向钟天政问个明白。
“那些混水摸鱼五十两一本卖假书的,可是你的人?”
钟天政在踢到白云坞主这块铁板之前,对关中的风吹草动盯得很紧,有人卖假的事自然知情,皱眉道:“你能不能别什么事都往我身上按,第一,我不缺钱,第二,我想弄银子办法多的事,何用使这么下三滥的手段。”
文笙心道:“敢情你下三滥的手段使得还少了?”
不过再细想,钟天政说的也有道理,杨昊俭落在他手里,估计着早被生吞活剥,骨头里也敲出骨髓来。
大梁的一众官绅、世家、豪强,被他关起来遭了大难的更是不计其数。
又有段正卿、林庭轩等心腹手下帮着打理,钟天政还真不见得把这撑死几十万的“买卖”放在眼里。
这么说来,最有嫌疑的便是白云坞了。
果然就听着钟天政道:“我没料到那几个卖假书的身手如此之高,派去盯梢的人露了行藏,否则岂会如此轻易被白云坞的人找到?”
文笙暂时相信了钟天政的说辞,又问:“袁家的事你也没有捣鬼?”
燕白回信说,袁大家最初生的可能真是痈疽。但痈疽长到那么大了病人只是虚弱讲不了话,这就不符合常理了,考虑到袁大家没有中毒的症状,很可能是中了他人暗害,他还指点董涛,痈疽切下来之后要小心收好了,有机会送到南崇去。他一看便知。
钟天政矢口否认:“自然没有。”
浦川与南湖道离得不是很远。也驻扎了不少兵马。
钟天政去与守城兵卒打交道,称是从乐城来投亲的,顺利进了城。
只看没人注意他们。便知道朱子良还不知道白云坞主出事的消息。
浦川城里走一遭,文笙有些惊讶地发现,上次自己住的那家客栈已经被封了,同样被封的还有几家。钟天政转完之后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停下来,半晌不作声。似是在考虑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被封的店面都或多或少与谭家有些关系,不知谭家众人和王十三现在何处。
钟天政本来不想将自己在浦川的最后一点根基轻易暴露出来,可这会儿,不动用他们显然是不可能了。
天将傍晚。浦川城的老捕快盛伟奇忙完了差事回家,他家住城西新米巷,有三间大瓦房。
盛捕头在衙门里当差已经快有二十年了。妻子死得早,与儿子盛平、徒弟苏小六同住。
他刚进新米巷。就见巷子里停了辆驴车,自家街门开着,苏小六手拿扫帚正在扫院子,听到动静探头一看,激动道:“师父,你侄子大老远瞧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