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大动,可怜她只能站在那人吃狗看,真真觉得自己在受锦衣卫的七十二般酷刑。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容君行才开口问了正题:“你的人来天山找我的时候,曾说我若肯助你一臂之力,你就告诉我当年是谁杀了我娘。”
二公子挥挥手,素茗很有眼色地收了茶具,向门口退去。见二公子似乎是想和容君行单独聊,诸葛纯钧也从善如流地跟在素茗身后出了门。
樊楼中楼的墙体厚实,隔音极好。再加上雅间极大,容君行二人所坐的蒲团离门很远。以诸葛纯钧的耳力,她在门口竖起耳朵屏息凝神才能听个大概。为了防止别人发现她在偷听,她闭上眼睛假装打起了瞌睡。
刚闭起眼睛,小二又领着一位客人上了楼。
诸葛纯钧半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顿时Jing神了:这不是自己的表哥、三皇子杨飒吗?紧接着脑海中灵光一闪——和容君行坐在一起聊天吃饭的,可不就是二皇子杨翊?诸葛纯钧只在小时候远远看到过他一次,但是对这个减重版低端版弥勒佛还稍微有些印象。
杨飒完全没注意到站在墙根低头打瞌睡的诸葛纯钧,在小二的带领下进了隔壁雅间。诸葛纯钧心说这樊楼中楼可不简单。现在龙椅里那位尸位素餐的老皇帝一共仨儿子,有俩都到了这中楼。这中楼的面子可能已经仅次于那每月取消十几次的早朝了。
小二前脚下楼,诸葛纯钧后脚开始专心偷听。只听杨翊的声音说道:“可你连顺手的事情都没做。定金我都交了,你不干活就要尾款?”
容君行的声音少见地有点冷:“别人都可以,她不能死。你们三个争江山,怎么乌烟瘴气我都无所谓。但她若死了,你们还有多少江山可争?”
杨翊的声音也一改往日和煦,有几分急切甚至严厉:“她是贵妃的人。将来肯定站在老三一边。现在我和老大老三比起来,最大的劣势就是没有兵权。你不是对老三心软了吧?”
“现在他俩还能互相咬。要是我把老三的翅膀剪掉一只,老大岂不是要一家独大了?到时候那些摇摆不定的墙头草都倒向老大那边,你哭都来不及。”
二公子不置可否,只说道:“我请你出山,并非单纯为了夺嫡,还为了对付贵妃一党。老三懦弱,我那老爹又被美色迷了眼睛。试想有朝一日老三登了大宝,这天下还不得从杨家落到诸葛家手里?”
容君行语气更冷:“我下山只是为了给我娘报仇。杨家这一滩浑水我一点都不想掺一脚。而你至今也没有证据证明,当年的事是贵妃做的。”
杨翊的声音重新恢复了耐心和好脾气:“我不是没证据,只是一时不能说。这证据直接指向当年掳走容才人的人。看一件事是谁做的,当然要看整件事情的最大受益者是谁。当年容才人失踪,没有儿子的贵妃收养了她的小儿子,才有了现在参与夺嫡的可能性。贵妃这些年横行后宫,还干涉朝政,那帮文官每天要在她身上做多少文章?等我老爹百年后,她要是没个有权的儿子撑着,能有什么好果子吃?况且现在买贪狼的人姓邱……十有八九就是她弟媳了吧?若不是心虚,何必这么急着杀你?”
容君行的语气里有些自嘲:“现在要杀我理由太多了。凭空又蹦出来个皇子,谁不慌?要不是我能帮你对付贵妃那边,你难道不想我死?我只想弄清当年的事,对现在的事情没兴趣。”
气氛有些剑拔弩张。杨翊说:“那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可是听说你到长安没多久,就和诸葛家的小儿子走得很近。说你没杀玉门关那位也是因为诸葛纯钧当时跟在你身边?”
“看来黄御医跟你关系很好?”
杨翊没理容君行语气不善的问题,而是继续说道:“咱们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在我眼里你是能帮我揭露贵妃真面目的工具;在你眼里我是暂时保存着你的杀母仇人的信息的盒子。工具得能为我所用才是好工具。要是我发现你暗中帮他俩,我绝不会对你客气。”
容君行轻笑了一声:“这个你倒不必担忧。我还没有舍己为人那么高的觉悟。他要是登上大宝,就算不把我追杀到天涯海角,别有用心的人也会踏破我家门槛。我还想多活几年。”
杨翊笑道:“我就喜欢明白人。那你这几天先在京城好好歇着。过两天我差人给你送点钱。下一步怎么走还要取决于我老爹对听雪阁和新破天的反应。一有新情况我会立马通知你。我还有要事,你先慢慢吃。”
诸葛纯钧一听这话,马上站得离门更远,装睡装得更逼真,低着头半张着嘴,嘴角口水流了三千丈。
杨翊走出门来,很和善地叫醒她:“进去伺候你家主子吧。”
诸葛纯钧忙点头哈腰地进了屋。
桌上的酒菜还剩下大半。容君行叫小二拿去热了,又给诸葛纯钧拿了套新餐具。
诸葛纯钧脑海里还是刚才杨翊与容君行之间的对话,只觉得信息量太大,一时消化不了。
直到容君行拿起她的酒杯塞进她手里,她才如大梦初醒一般,仰头一饮而尽。做完一饮而尽的动作才意识到,酒杯根本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