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贩子卖去了ji院。老鸨看她琴棋书画还通一些,便捧她做了头牌。毕竟,她是那ji院中唯一一个官宦之家出身的□□了。
可她怎愿过这样的日子?可老鸨看她太紧,一直没有机会让她逃。终于,机会来了,新军攻城,城里一片萧瑟,ji院也没了粮。老鸨自身难保,哪里会顾及她?
于是,城破之时,她便找了个机会溜出了ji院,混在逃亡的人群中,出城了。
一个月后,苏煜身体已大好了。好友陈游来看望他,感慨:“你可真是命大。”
苏煜躺在床上,把手里的那方洗不干净的手帕塞进枕头下,笑道:“不是我命大,是我遇见贵人了。”又问:“我想给我姐姐通个书信,不知可不可以?”
陈游道:“如今还没太平呢,只怕信还没到你先回家了。况且你姐姐以为你在杭州,你从江宁寄信岂不是暴露了?”
苏煜点头道:“也是。”
陈游笑着坐了下来,给苏煜削了个苹果,道:“你身体也好了,今晚有兴趣去宴会玩吗?”
苏煜疑惑:“玩?”
陈游道:“有个老妇,说什么感谢新军占领江宁,非要带着自家姑娘来给兄弟们唱歌跳舞。”
苏煜抬眉:“老妇?老鸨吧!”
陈游笑了:“你说那么明白做什么?”
苏煜叹了口气:“刚攻克江宁就饮酒作乐,我总觉得不安。”
陈游笑道:“你又多想了。把这当作江宁百姓给我们庆功,不好吗?听说今晚很多兄弟都要去,你不去,岂不是让人多想?”
苏煜微笑道:“好吧,那我给你个面子。”
陈游一笑,把手里的苹果递给了苏煜,笑道:“对了,我哥哥陈显,前段时间来信说他就要从日本回来了。他是学经济管理的,你还记得吧?”
苏煜点了点头,道:“见过一次。”
陈游接着道:“嗯,是这样。我兄陈显,他知道你苏家的企业有意扩大规模,便想着去你们苏氏搭把手,你看如何?”
苏煜笑了:“这个要问过我姐姐。管理企业,我可不懂。我是个粗人,只懂打仗。”
在宴会上,他们就这样相遇了。
来参加宴会的新军,多半都是西装革履,只有苏煜穿的家常衣服:白衬衫外套了个灰色羊毛衫、下面是灰长裤。
陈游打趣他道:“你可成了这宴会上最特别的人。”
苏煜摆了摆手:“就说我伤重未愈,穿不了那样板直的衣服。”
陈游拿起玻璃酒杯,倒了一点香槟,晃了晃,笑道:“那这酒你也是沾不得的了。”
苏煜一笑:“聪明!”
老鸨的声音响起:“各位爷,这是我们家最会弹唱的姑娘,今日便让这姑娘献丑了!”
兰若面无表情地抱着筝走上了台。
老鸨低声督促:“笑一下,弹好点。”
兰若便条件反射地露出了那勾人的微笑。
陈游看着,用胳臂碰了碰背对着舞台的苏煜,道:“快看,这姑娘还挺标致的。”
苏煜头也不回:“风尘女子,有什么可看的?”
话音刚落,他身后便响起了筝声。
苏煜正吃着糕点,听闻筝声顿了一下:“渔舟唱晚?”
陈游笑道:“这里估计也就你懂音乐了,我哪里知道呢?”
苏煜把嘴里的糕点咽了下去,用纸巾擦了擦手,饮了口茶漱口之后,才回头看向了舞台。只见那个穿着墨绿色旗袍的姑娘,正抚弄着琴弦,脸上还挂着足以摄人魂魄的微笑。
兰若很美,在这样的场合里,在昏暗的灯光下,更显的妖艳非凡,
“可惜了,竟然是这样一个人奏出了这样的曲子。”苏煜感慨。
可在座的并不是所有人都懂曲子。一个辫子刚被剪了的中年男子大饮了一口酒,冲舞台上笑着吆喝:“姑娘,有没有惹火的曲子啊?”
兰若停下了抚筝的手。老鸨满脸堆笑:“自然有了,不知军爷想听什么?”
中年男子笑了:“我也不难为你,来个大家都会的,即可。”
“听军爷的。”老鸨说着,给了兰若一个手势。
兰若早习惯了如此,她近乎麻木地改弹,口中也随着音乐唱了起来。
“够了!”一个愤怒的声音响起。兰若停下手,抬眼望去,只见是个穿着随意的青年。她只觉得这人眼熟,可并未在意,毕竟她做这行的,见过的人太多了。
喝止之人正是苏煜。
他站起身,对众人道:“我们好容易攻克江宁,是来享乐的吗?雨花台的兄弟们尸骨未寒,而我们却在这里饮酒作乐?对得起那些死在江宁的兄弟吗!”
他的话掷地有声。人群中也有些人早就对此不满,听闻此话不由得窃窃私语起来。
中年男子有些尴尬:“后生,这是百姓给我们的庆功宴,不好不受啊。”
“百姓?”苏煜冷笑,指了指台上,“原来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