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中不说,竟然还能这般大言不惭的说要‘提点’他。他既知他是颜氏子,便该知道他们颜氏绝不会让自家子侄去当那劳什子的御医。
一样是服侍人的,差别只在于御医是给皇族显贵诊病。
他堂堂颜氏子,如何会行这般活计……
“多谢陛下美意,只是在下家风颇严。实不便在御医塾任职。”
被驳了面子,皇帝自然是怒的。可也知道自己Cao之过急了,便是此时初回颜氏,好歹是颜家人,自然不缺银子,不缺名声。一个小小御医,对颜家公子来说,确是有些屈就了。
可是他重回京城,在齐氏当个护卫便不屈就吗?
他怎么没见这颜氏子推脱……“即如此,便过后再议吧。”皇帝失了兴致。不再理会林长源。而是目光转向齐律。“律儿,朕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你便静下心来在宫中住上几日。等此时罢,朕必不会亏待了你。”
皇帝以为齐律终于服软了。
毕竟在这宫中。齐律便是插翅也难逃。
他这般强横。根本于事无补。只会将事情弄得更糟糕。皇帝确是染病。只是并没有像外面所传的那般厉害罢了。之所以没有杜绝谣言,便是想借机行事。
也正好看一看太子能否当此大任。几个皇子是不是一心辅佐长兄。
皇帝以为自己已经掌控了全局,毕竟齐氏没了齐律在是挡不住京畿卫的。何况京畿卫的理由十分冠冕堂皇。
而齐律被拘在宫中,可谓是插翅难逃。
况且便是此时放他回去,恐怕也迟了。
那个谢家姑娘还有那数次捣蛋的小丫头,皇帝想起当初小丫头被寄养在玉阳公主府时,他几次拜访,却次次铩羽而归。
不仅玉阳公主与他为难,便是那小丫头也一次次戏弄他。
才那么丁点大,就已经一幅无法无天的模样,这长大了还了得,还是早早铲除为好。
见齐律还是没有回应,皇帝摆摆手,示意林公公不必再紧盯齐律了,毕竟这小子失血过多,脸白的像鬼,是无论如何翻不起什么风浪来的。若不是内侍传说,说齐律用匕首割破了喉咙,他是不会现身的。
归根结底,对于齐律,他终是有那么几分不舍。
“好了,朕走了,你好生在这里歇息,颜家二公子即然在,也不必朕另指派御医来了。”皇帝说完,面露疲惫之色,他毕竟久病缠身,这般急急赶来,自觉累极。
一旁宋皇后始终沉默着,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齐律这样子已经颇惨了,她实在不好再火上浇油。不过皇帝除了谢珂,也算是件大快人心之事。
毕竟自己那傻女儿,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却装着齐律。
谢珂若死,可以说是为女儿扫清了障碍,虽然宋皇后并不觉得自己女儿除了齐律便无人可嫁,可谁让女儿喜欢。她这个当母亲的终归疼女儿,不舍得苛责。
“律儿,好好养伤。”宋皇后假惺惺的说完,扶了皇帝便要转身。
只是……突然间,齐律开了口。
他的声音低低的,带着几分嘶哑……“陛下,还不够吗?”
皇帝闻言驻足回首,脸上有着怒意。“胡言乱语什么……”也许是心中有鬼吧,其实齐律那句话并没有点明,可是皇帝却想到了什么。“胡言乱语?陛下,你是我嫡亲的舅舅。你自幼疼我宠我,在我心中,你便是我的亲人,比爹娘还要亲的亲人。”
也许齐律的话终是触到了皇帝的软肋,他脸上怒意敛了敛。“既然知道朕不会害你,便老实呆在宫中。休要再胡闹。”
“胡闹?出府护佑妻女,便是胡闹吗?舅舅,你到底要我如何?如果舅舅想要的是我的性命,直接拿走便是,何必如此。”
皇帝眉头挑了挑。不等皇帝火气发出,齐律再次开口道。“……我还记得几年前,那次舅舅亲自端了碗鸡汤给我。我受宠若惊,毫不怀疑的一口饮尽。醒来后,我发现自己全身无力,而且被软禁在一处庄子。
最终,是我妻谢珂将我救出。
只是……我却被告知。
我身中剧毒,便是服了解药,恐怕将来也是子嗣艰难。
舅舅,我注定一世无子。舅舅难道还不放心吗?”
皇帝脸了变了又变,他以为齐律从未提过,便是表示此事他没装在心中,毕竟那毒据说十分稀有,而且中毒后所表现出的只是体弱,而且很容易被误诊。
至于此毒断绝人子嗣的内情,知情者不可寥寥几人。
却不想……他知道,他竟然知道。他即早已知晓,这几年对他却是恭恭敬敬。还有那个孩子怎么解释。
“你胡言乱语,朕若下毒,你如何会有女儿?”皇帝厉声道。
一旁的宋皇后和随行内侍都瞬间低下了头。因为齐律所言,实在太惊人了。
宋皇后先是惊讶,随后庆幸,庆幸自己女儿没机会嫁给齐律。同时也不由得吸了口冷气。
一直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