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嘻嘻地仰头看他。
严麒有些紧张,他来时想了一路,要向秋晚确认她的心意,再告诉她自己的决定,“昨天……”
“昨天你醉了,抱着我不松手,非要跟我回酒店,一路上对我这样那样,回到房间还强吻我,你打算怎么负责?”
严麒:“……”我没有失忆好吗!
他好气又好笑,但秋晚的胡编乱造却给他吃了颗定心丸,严麒极有行动力地褪下腕间法器,亲手戴在了秋晚手上,严肃道:“我会带你一起回师门。”
“……拜师吗?”=_,=
“……我说过,戮鬼门传男不传女。但师门有规矩,若找到命定中人,就将本命法器送给对方作为信物。”严麒无奈地解释,又担心秋晚继续说些奇怪的话,赶紧补充道:“你就是我的命定中人,我会娶你。”
“我愿意!”
严麒见秋晚笑意盎然,也跟着笑起来,要是十天前有人告诉他,他会将本命法器送给一位仅仅认识一周的人,他一定会认为对方傻了,但现实往往令人猝不及防。
“你本命法器给了我,那你怎么办?”秋晚问道。
“我可以再炼制一个,制作法器的材料并不难寻。”
“也对,红豆嘛,漫山遍野都是。”
“……”
秋晚不意外严麒的选择,她甚至认为,严麒不喜欢她,还能喜欢谁呢?他们本就是牵绊了许多世的人,就算洗净灵魂,割舍记忆,冥冥中还是会相遇,还是会爱上,他们注定属于彼此。
她偶尔也会想,她的死亡,她的经历,是不是就为了在每个世界遇见他?
若是如此,那真是宇宙中最浪漫的重复。
由于今天无需赶时间,秋晚找了司机送他们去碧罗村,约莫行了五十分钟,车子在碧罗村口停下。
通往村中的小路上没什么人,秋晚和严麒牵着手步入田园风光中,乡村的景色像画卷般铺展开来——那一丛丛野花与不知名的田间农作物,被晴空镀上一层浅淡的金,勃勃生机流动于天地间。
他们几经辗转,终于找到了豆豆的家。
院子里种了棵很大的枣树,严麒见到这棵树时,忍不住皱了皱眉。
接待他们的是豆豆的nainai,对方面色枯槁,形容憔悴,像被抽干了养分的枯藤,浑身上下蔓延着绝望的气息。她听明两人来意,又得知正是他们找到了豆豆,忙请他们进屋里坐。
屋子里是最普通不过的农家摆设,不富裕但也不寒酸,秋晚环视一周,见客厅东面的柜子上供奉着神龛,墙上还挂着豆豆的遗像。
她侧头看了严麒一眼,两人一起上前,给豆豆上了柱香。
“nainai,家里就你一人吗?怎么不见豆豆爷爷?”秋晚闲话道。
“唉……”老nainai叹了口气,满是皱纹的脸上刻着忧愁,“他还在床上病着。”
原来豆豆爷爷自听闻噩耗就一病不起,家里人少,又要忙着打理豆豆的后事,他便硬撑着没有去医院,只请了村里卫生站的大夫来看过,说是心病,让他在家里好好养着。
秋晚心里一叹,豆豆妈妈早逝,爸爸失联,如今爷爷又病了,只剩老nainai苦苦支撑,那些为了满足自己私欲的加害者,伤害的往往不是一个无辜的人,而是将受害者的家庭彻底拖入深渊。社会习惯挖掘加害者背后的故事,试图让人们看见他们的一体两面,体谅他们所谓的“人性”,这无异于是对受害者以及他们家人的二次伤害,可又有谁来同情?
严麒:“能让我们看一看爷爷吗?”
豆豆nainai一愣,随即道:“他就在房里,跟我来吧。”
几人进了里屋,室内采光不太好,又没有开灯,显得昏沉暗淡,严麒望着床上隆起的人影,还没靠近就感觉到一股浓重的悲伤,而对方周围死气缭绕,的确是命不久矣之相。
他心中有了定论,从背包里取出一张黄符,画画写写,又认真地叠起来,轻放在了老人身边。
不知是不是秋晚的错觉,她忽然感觉室内明亮些许,似乎连呼吸都顺畅许多。
严麒:“nainai,我给爷爷放了张平安符,能定心定神,您记得每七日将符箓放在神龛前供上一夜。另外,院子里那棵枣树,建议您趁早砍掉吧。”
“怎么了?”年岁大的人对神鬼之事向来接受度高,她见严麒出手老道,心里已信了几分,此时不免担忧。
“院子里的枣树正对大门,易犯血光、易堵生气,不利于风水,若要种,也应种在东北子孙位。”
“你是说,我家接连发生祸事,都是因为风水不好?”老nainai惊慌地问,那棵枣树是她亲手种下,莫不是她害了家里人?
“风水只是其一,您无需太过介怀,很多事,从每个人出生那刻起就有了定数。只是砍掉枣树,能让生气更贯通,或许爷爷的身体会好起来。”
豆豆nainai浑浊的眼睛里流下两行泪,她悲切道:“就算好了,我们两个快入土的老人孤零零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跟他过了几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