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一时慌乱,拿错了。可是,我也不能就这样跟黄大姐定亲啊?”一想到黄大姐的壁虎模样,周四郎就觉得无法想象自己会跟这样的村妞有什么瓜葛。
周夫人拍了拍他的手,安慰道:“不过是权宜之计。先定了黄大姐,等风声过去了,找个理由,退了亲就是。不过多补几两银子给她,她有了银子还怕找不到好人家。也算是两全其美。”
周夫人这才又拿起那张婚书来:“四郎,你得照着这个重写一张,日期还是一样,不过,把月丫头换成黄大姐。”又从枕下取出一张纸来:“这是我抄下来的黄大姐的庚帖。”
周四郎看着周夫人:“娘,你答应我!一定要想法子救月妹妹!”
周夫人点点头:“你放心!”
周四郎犹豫半晌,默默地接过了杜嬷嬷准备好的笔墨。
是日,吃过晚饭,周夫人正准备要出门,外面就递了一张帖子过来,说是众妙庵的庵主白坤道来访。
周夫人略愣了一愣神,吩咐初夏道:“不用准备马车了。你叫杜嬷嬷过来,你守着门口。”
初夏见周夫人肃凝,心也不由得提了起来。急急去了。
这一次,周夫人是在卧室里见的客人。初夏守着外面,杜嬷嬷守着卧室门口。
白坤道带着一个小道姑,两人进来时都戴着帷帽,瞧不清楚面目,周夫人却也不问,竟让她们直接进了卧室。初夏站在门口也听不清楚里面说了些什么。
周夫人的卧室里早就备好了茶水点心。白坤道和那小道姑进了门,也没有除去帷帽,也不动茶水点心,两人都一言不发,还是周夫人先开口道:“是我对不住你们。”
白坤道摇了摇头:“阿离,我们一直等着婚书……,看来不会有婚书了?是不是?”
周夫人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叫道:“阿弃!Yin差阳错,婚书晚了两日!”白坤道是许夫人冒名的。小道姑自然也不是小道姑,而是她的女儿,许姑娘,月英。
不离不弃,两人的名字听着像是两姐妹,却并不是亲姐妹,只是两人小时候在京中上闺学,进了课堂第一日,两个小姑娘就真的如名字一般不离不弃。
后来嫁了人,两家也是通家之谊,好得好像一家人。早就互相暗许要结了儿女亲家。只为了订了亲孩子们反倒不好来往,这才没有作定。谁会想到,就在周夫人开始准备寻媒纳彩的时候,许家就出了事。
许大人一向在工部做个闲差,不上不下,是个员外郎。可是前年工部尚书被查出贪墨修筑河道的钱,一直通河决口,淹没万亩良田,工部上下不少官员遭了殃。去年朝廷拨款重修河道,工部谁都不敢去,便点了许大人做水部郎中,原是好事,可偏偏成了坏事。
许郎中去通河监工,半年之后回了京。不想今年夏汛比往年猛一些,那新修的堤坝一个汛期下来被冲了个七零八落。
许郎中推说是汛期过猛之故,圣上体谅到底堤坝未决,并无造成大的损失,也算难得,反倒嘉奖了许郎中。
可过了秋后,御史台竟找出若干证据证明许大人也贪墨了河道专款,上奏了朝廷。
许夫人闻讯立刻便带了女儿下乡,又派人联络了周夫人,一心想要将女儿从这毁家的祸事中摘出来。周四郎就是这个时候偷溜出京的。
本来做官的被人参几本也是常事,若是根基稳也不会出什么事。可许郎中哪里有什么根基?没几日,就证据确凿,圣上震怒,立刻将许郎中下了大狱。
许夫人母女藏在众妙庵,心存侥幸,一直等着周四郎送婚书来,久等不来,这才冒险来访。
周夫人拿了婚书给她们。许月英当即哭得伤心难抑。周夫人默默取过那婚书,让杜嬷嬷拿去烧了。
许夫人抖着手将女儿搂进怀里:“难道,难道这就是天意?阿离,阿离,真的就没有别的法子了么?”
周夫人哭道:“我待月丫头就是我女儿一样。我想来想去,阿月如今只有一条道可走……找白坤道托在庵里出家。”
许夫人哭得泣不成声,许姑娘却猛地颤抖着站起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离姨,离姨,难道,难道我给星哥哥做妾也不成么?”
第10章 告别
许月英纤弱的身子匍匐在地上,微微地颤抖着,周夫人一边哭,一边忙去拉她:“一群御史咬死了不放,说是我们两家要联姻,藏了你们家的赃款。你伯父怕牵连到整个周家,已经上折子说我们两家绝无联姻之事了!如今,无论迎你为妻还是纳你为妾,都是欺君之罪啊。”
一边拉了许月英起身,一边把那封信递给许夫人。
许夫人母女看完信,半日都没有出声,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沉思半日,许月英抬起头来,露出一张雪白娟秀的面孔。细眉如画,一双凤目虽因哭泣而红肿,却仍不得夺其美去其神。鼻子挺直,小小的菱角嘴粉白如玉。
她突然开口问道:“可是……如果我出家,星哥哥不娶的话,御史还是能说,我们两家藕断丝连!那时候又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