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租给了佃户,甚是富足,倒是这一带出了名的庵院,供奉着道家三清。
这一代的庵主白坤道善于画符,又能说善道,惯会与贵眷女子打交道,将庵院中广置花木,又按五行八卦修造了不少清静小院,凡贵家女子有所求者,即按风水布置了小院,令其安置。渐渐就有了灵验的名头。
白坤道此人有些道行,凡是到庵中来做道场的,无论身份高低,一视同仁,颇有出世高人的风仪,故而在这一带颇受敬重。许夫人因与周夫人交好,这些年来,也到周家庄上住过多次,与周夫人闲了,也曾到庵中小住,建醮坛、设斋供,与白坤道倒是颇为投趣。
此次许家一出事,许夫人就带了女儿到了众妙庵,求了白坤道做了几场消灾解厄的道场。没想到许家祸事大事化小,许姑娘却香消玉殒。
周侍郎带了妻儿进庵,白坤道亲自接了进去。
白坤道瞧上去不过四十许,实际年龄却不甚可考。只穿了日常道服,头戴藏青色混元巾,同色道袍环裙,脚上一双黑色圆头布鞋,手执白毛柘木拂尘,椭圆脸,修眉细目,肤色如玉,气色红润。面色如常,不见悲喜,见他们进来,只微微躬身一礼:“周信士此来,不知何事?”
周侍郎亦回一礼:“不过为了旧友之女在贵庵仙逝,心中伤痛,一来欲烦请道长做一场荐灵科仪,二来不知其灵现停何处,能否容我等祭奠一番?”
白坤道淡淡而言:“信士有心了。荐灵科仪一事自当安排,只是许姑娘因非善终,许夫人日前已经托小道做了度亡科仪,早早在后山义冢点了风水□□安葬。若信士有愿,不妨让小道姑引着前往一祭。”
周侍郎心中微凛,看看满眼红肿的周夫人和面色惨白摇摇欲坠的儿子,心中一叹,点头允了。
许姑娘的坟茔甚是简陋,小小一个土堆,只一块柏木墓碑,上面写着:爱女许氏月英之墓,生卒日辰,父母家人俱无。
周四郎自那日吐血之后便浑浑噩噩,半梦半醒,见了这坟茔墓碑,心中的伤痛才落在了实处,跪倒在地痛哭出声。周夫人亦跪了下来,周侍郎倒没有拦阻,只是默默地点燃了纸钱。
一家三口祭奠完毕,回到庄中,周侍郎不能久留,嘱咐母子二人好好养病,便回京去了。
周夫人和周四郎的病倒一天天好了起来。只是周四郎除了一日三餐之外,俱都在楼上读书,累了便坐在窗前看着假山池塘,一日说不上十句话。
第15章 周家
这边黄家等了几日不见周家上门问名,倒是阿奇回来了,黄大婶给阿奇安排好了住处,到堂屋上了茶水,坐下来打听周家的情况。
阿奇道:“听说周家母子都病了,婚事如何倒是没有打听出来。”
黄大婶担心问道:“周家四郎不是个病秧子吧?”
阿奇有些不甘,却也不能不说实话:“这倒不曾听说。”便又把周家的情形一一道来。
说起来阿奇这一支跟周侍郎这一支也不算太远,是阿奇的叔公,阿奇的祖父都与周侍郎的父亲是堂兄弟。
周家世代为官,但也不是每一代个个子孙都能入仕。周侍郎的父亲这一代,只有周侍郎的父亲为官,最后官至正四品大理寺少卿致仕。
周侍郎这一辈,兄弟三个,一嫡两庶,周侍郎就是这个嫡子,聘了从四品内阁侍读学士田学士之女田不离为妻。
周侍郎二十岁中了二甲十名,又考了庶吉士,一路顺风顺水升至户部侍郎,也算是周家历代升迁最快的了。
另外两位兄弟,一位中了举,补官外放做了个通判,熬了十来年,如今外放做了个知县。另一位却连秀才也未能中,娶了个巡检之女,自己谋了个吏目,举家在外,与本家联系甚希。
周侍郎还有一个嫡亲的妹妹,嫁了国子监学正,官职虽低,但在清流中颇有名声。其余庶女倒不必多提。
到了周四郎这一辈,周夫人生了长子和幺儿,就是周四郎。周四郎另有两位庶兄弟,都是周侍郎妾室所生。周夫人还育有二女,长女已经出嫁,次女今年十二岁。除了这两个嫡亲的姐妹,周四郎还有三位庶出的姐妹。两位已经出嫁,一位今年才八岁。
周四郎的三个哥哥俱都已经成亲,这一大家子都和周老太爷,周老夫人住在侍郎府中。
黄大婶和黄大姐听了,只觉得脑子里钻进了无数马蜂般,嗡嗡作响。这么一大家子人,多得跟蜂窝似的。阿奇瞧了瞧她们的脸色,笑了笑:“我们周家是大族,他们这一支又特别的兴旺。”
黄大姐叹了一口气道:“阿奇,你可知道周夫人和周四郎因为什么病了?”
阿奇道:“听是听说了一点儿。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黄大姐抬头,阿奇有些犹豫地道:“听说是周侍郎写了信来反对这桩婚事,周夫人和周四郎都挨了骂。”
阿奇这个消息确实是周侍郎示意传出去的。这样才能比较合理地解释周家为什么突然停了跟黄家议亲的事情。
黄大婶心里这个纠结,到底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