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府这样特别待遇,心中也自然会揣测究竟是为何,若是揣测不明白,自会想办法弄明白,到时候再稍微引导一下视线,让繁氏一族知晓顾然和繁星之间的关系,这事情也就成了一半。其余的事情,由父亲母亲出面即可,也无需他Cao心。
况且,顾然也不一定情愿,现在又是孝期,一切还都是未知数,不过是提早做个准备罢了。这是他身为兄长,应该为弟弟打算的。
“公子”
这厢事情刚落下,便又有小厮捧着一摞册子进来,“公子,族中长老说因着老族长过世,各个支族的月例已经两个月不曾支出,还请公子拿个主意。”
这芝麻大点的事,镇国公做挂名族长的时候,也是不管事儿的,族里一切不都是好好的,没出任何篓子?长老们怕是拿此事试探顾翛的态度。
“你去回禀长老们,我年少不知事,且又是初来乍到,对族中一应事务也不熟悉,不如让长老们找个熟悉的人应对应对吧。”顾翛懒懒的倚在靠背上,一边对答,心中一边思忖要如何才能从此地脱身,去江南一趟。
“是,公子。那这些东西……”小厮为难道,“这些东西是长老们交给主上的,可是主上拒收,奴也不知如何是好,便送到公子这里来了。”
顾翛淡淡瞥了那小厮一眼,生的白净俊秀,从面相来看,便不是个木讷愚笨之人,这个,也还是试探,于是顾翛便随口道,“你送回去,实话实说便是了,父亲一生为名声所累,如今他想净心守孝,如此至孝的愿望,长老们应当体谅成全才是。”
小厮瞧着顾翛对此事不大上心,而且形容中似有些不耐,便也不敢再继续纠缠,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顾翛觉得疲累,闭上眼睛,抬手按揉着太阳xue,顾府的大大小小事情全部都落到了他的身上,再加上举善堂、福缘客栈,还有父亲手中的私兵,件件都是大摊子,想从这里面脱身出去,着实不容易。
去请父亲担着吗?眼下有母亲瞒着一二,父亲一时半会也不知道他与宁温的事情,若是父亲知道他为了一个男子如此任性妄为,恐日后哪怕想一想宁温,也是奢侈了。
去求母亲?
顾翛拧眉,母亲是个记仇之人,曾经与宁温之间的深仇大恨她不可能释怀,为了他不为难,已经退让到现在这个地步,若是她知道自己的儿子为了曾经的仇人,身涉险境,约莫会第一个反对吧
“来人”顾翛坐直身子。
面前一个黑衣人垂首而立,“主公”
“可有联系到眀恪?”顾翛沉声问道。眀恪是派去保护宁温的暗卫,当年堂中第一斥候雷胥的徒弟。
“还不曾,不过有分舵传来消息,曾在半个月前收到过眀恪转交给主公的密信,之前并不是很着急,所以……信函至今还在路上,现在朝廷戒严,严禁南北往来,信件约莫会三日之后才能弄出来。”黑衣人恭敬的答道。
先前顾翛怕睹物思人,太过伤情,便不大愿意收这样的信函,所以举善堂的人手都先做别的去了,这件事情就推迟下去,这也不能全怪他们。
顾翛从袖中摸出一块玉佩,丢给黑衣人,“这是皇上的玉佩,五品以上官员都认识,想办法尽快把信传出,另外,继续寻找眀恪的踪迹,府中不是有眀恪驯养的鹰隼么?把它们放出去。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
“属下明白”黑衣人听着顾翛散漫却冷冽的声音,脊背上唰的一下冒出冷汗。
鹰隼能否寻得到主人,尚是未知数,顾翛不过是听白苏说过,动物的某些感知比人要敏锐的多,就比如圈养的动物,在方圆十里都能轻松的寻到主人。
眼下,寻到宁温的踪迹才是正经,若是寻不到,便是他亲身下江南,也是一样。
“天龙寺的和尚有何动静?”顾翛问道。
黑衣人想了一下,道,“福缘大师带一批徒弟去了建邺,除此之外,天龙寺也在救济灾民。具体情形,属下并不知晓。”
顾翛心口一阵堵闷,直想跳起来将面前这个愣头愣脑的家伙暴揍一顿,声音也陡然冷如寒冰,“我让你查眀恪,你就只知道查眀恪?他受命保护的是什么人?和尚你听明白了没有”
顾翛年纪虽轻,但是养气的功夫一流,便是遇上再大的事情,也不会轻易让情绪太过起伏,而今日的顾翛,比之平时,显得极为暴躁。黑衣人脑门上冷汗直冒,连忙答道,“是属下听明白了”
顾翛似也察觉了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控,舒了一口气,缓缓道,“立刻去查。”
后续之此情共待何人晓(5)
两日后,顾翛终于收到了眀恪之前留下的密信。
信中的内容并不是很多,却字字都如刀锋一般划在顾翛心头,秋初时,宁温便开始咯血,算起来,到现在已经有三四个月了。
“大兄。”顾然从曲径走上廊桥,乍然看见顾翛眼中的泪水,骇了一跳,连忙几步上前,关切道,“大兄可是遇上了什么不顺心的事?”
“不顺心?”一滴眼泪从面庞上倏地滑落,剩下的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