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扶风无论如何也不会出卖自己骨子里仅仅存留的一丝尊严。”
“他一辈子孤苦无依,终于肯对一个人敞开心扉,也许现在他自己也还弄不清楚自己的心意,但你应该明白,这是绝好的机会,如果你错过了,便会永远错过。”顾风华微微勾起唇角,仰头一口饮尽酒水。酒香在唇齿之间游离,他满足的眯起了眼睛,目光却若有若无的从顾翛面上扫过。
“叔伯与我父亲的关系,其实并不好吧。”顾翛被这一番话醍醐灌顶,但同时也转变了话题。
顾风华的放浪、华丽、雍容,让人很容易便忽略了他内心的想法,可顾翛并不是个好糊弄的人。
“嗯?被你发现了?”顾风华笑呵呵抓起酒壶,分别在两个杯子中注满酒水。
顾连州与顾风华的兄弟之情,的确十分微妙,两人似是陌生人一般,却又有那么一丝联系,在面对敌人时,也更容易的结成同盟,若是出现分裂,也保不住会分崩离析,出现手足相残的境况。且以顾风华的性格,兄弟反目时,他绝不会有丝毫手软。
“顾然生性木讷,顾玉……我断定他与你父一样,有谋才,却无雄心。”顾风华不紧不慢的道,“只有你,有谋有才,颇有一种统领天下的霸气,我得除了你对我江山的威胁,但我现在又不能得罪大兄,只好出此下策。”
“叔伯未免想的太长远了。”顾翛其实想说,未免忧虑过甚,他没有任何想篡位的念想,他对天下没有丝毫兴趣。
“情情爱爱,也就是那么回事儿,当初我若是不诱着你回去找宁温,以你的自制力,指不定也就搁在心底,把这事儿忘记了。可,自此之后世上便再也没有别的人能勾出你的心。一个人若是无聊了,总想尽办法的让自己不无聊。”顾风华笑盈盈的分析着。
顾翛怔了一下,笑道,“叔伯当初不会是因为无聊,才会想要谋权篡位吧?”
这原本是顾翛的戏谑之言,谁知顾风华竟是认真的点了点头,叹息道,“可不是当初暗中养私军,一是看出局势不容乐观,须得自保;二是,瞧着他们你来我往挺热闹,便凑凑热闹。你不知道,叔伯这个人最爱凑热闹,但这个热闹不好凑,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于是只能赢不能输”
人处在一个极度安逸的状况之下,有些人学会享受这种安逸,有些人在这种安逸中渐渐废了,还有某些人不甘于寂寞。顾风华显然属于后者,他猜测,顾翛也会是属于后者,所以不得不为自己那些不省心的儿子想想。
“若是少了我,皇子们也免不了会争斗。”自古以来,但凡皇子多了,都是如此。
顾风华懒洋洋的往后靠上塌沿,笑道,“既然是游戏,自然要公平,他们都不是你的对手。”
这些话,不过是戏言,做皇帝的自然不愿意看的自己的儿子自相残杀,但更不愿意自己辛辛苦苦打来的江山落到别人手里。
纵使顾风华心胸开阔,也依旧免不了会有这样的想法。
“我平生未曾爱过任何人,却对情爱这回事参悟的深。”顾风华若有所思的看着顾翛。
顾翛知道他话外有话,即便自己知道这是一个陷阱,可他事到如今,他也不得不继续深陷,他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够放开手了。
为了这一份感情,顾翛需要放弃很多,更不可能向天下公布宁温的身份,毕竟在历史上已经是个死人,顾连州可以“死而复生”,是因为他做了许多铺垫,他是天下人眼中的圣人,一个圣人没有死,不会有多大的动荡,可宁温这样一个挑起天下战争的人,最终又亡送掉自己国家的君主,若是活了,那结果可想而知。
“告诉你一个秘密,当初宁温在凤栖殿纵火,是我助他逃出。”顾风华笑的雍容华丽,不需什么衬托,便知他是这世上最尊贵的人。
当然,顾风华助宁温离开宁国,自是不可能想到今日的结果,只不过是出于对一个多年好友的帮助,既然宁温已经自己放弃权势,心已死,对顾风华也没有什么威胁了,他不介意做一些锦上添花的事。
情网,是天底下最毒的陷阱,即便真的中招陷下去,却是恨不起来。
顾翛唇畔掠起一抹莫名的笑意,“既然叔伯如此喜欢做媒,须得做到底才行,否则,我没有个好结果,哪日无聊之极,做起了大逆不道之事,岂不令人扼腕?”
顾风华眼睛一弯,活像一只狐狸。他本就这个意思,原本听说顾连州逼顾翛成亲,便知这个事情有变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顾翛又是心甘情愿,宁温特别爱雪中送炭。
“此事包在叔伯身上,嗯……我一下子便想到了十分有趣的法子,你可要听一听?”顾风华双眼亮晶晶的盯着顾翛。
要说“忽然想到的法子”,顾翛不信,恐怕是早就有组织有预谋的吧。
后续之无妄海(11)
“叔伯也助你死遁如何,学你父亲,上行之,下效之,他约莫也不好意思斥责你吧?”顾风华笑道。
看着顾风华那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顾翛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狐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