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
人生路上,总是有各种错过和遗憾,有些人能抓住机会弥补遗憾,有些人不能,只能继续往前走。
从烧信之后,他把傅云英当成真正的朋友,之前那些不成熟的幼稚的想法,都淡去了。
本来也只是模糊的喜欢……连他自己也没有发觉。
偶尔想起来,并无苦涩,也没有失落,反而觉得好玩。
想起那时单方面和她较劲别扭,而她一无所知,真的挺好玩。
同时为自己当时的反复无常而感到后悔,要是早些敞开心胸,也许他们会成为更好的朋友。
……
傅云英走进厢房的时候,两人望着日光下叶片闪闪发光的古树,静静地吃茶。
她让管家去预备接风宴,留苏桐住下,他在京中没有宅子。
苏桐笑了笑,“不和你客气,我还得去拙荆亲戚家走一趟,明天过来打扰你。”
傅云英知道苏桐成亲了,只是不知道他到底娶了哪家小姐。
“南方人还是北方人?我好让灶房做些合她口味的菜。”
苏桐摇头微笑,故意卖关子,“明天你就晓得了。”
可惜傅云英并不在意,“反正是你的娘子,藏着掖着也是你的娘子,总会见着的,我不着急。”
一旁吃茶的傅云章听到这一句,粲然一笑。
……
赵师爷休息好,吃过饭,出去了,傅云英让王大郎跟着他。
她打开苏桐带回来的一口大箱子,里面是他在地方观察当地农事的详细记录。
苏桐的记载很详细,和他的文章一样,条理分明。
她看得入神。
天气热,地上铺了簟席,她干脆席地而坐,靠着箱子翻看那些册子。
不知看了多久,她动了动,双腿发麻,撑着箱子边沿想站起来,脚崴了一下,针刺一样。
本以为会摔进箱子里,一双手伸过来,接住她。
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手中的书册落在地上。
霍明锦低笑了几声,直接打横抱起她,送到隔间罗汉床上坐好,抬起她的腿,放到自己膝上,“哪里摔着了?”
她摇摇头,道:“只是坐久了发麻。”
霍明锦嗯一声,脱下她脚上的靴子,手指慢慢往下捏。
捏到左脚的时候,傅云英嘶了一声。
“这里疼?”
霍明锦皱了皱眉,解开袜子,看脚上没有青肿,在脚踝的地方轻轻揉捏起来。
粗砺的指腹在脚上摩挲,并不疼,只是发烫。
傅云英忍住战栗,疑心他是不是故意的,拉开他的手,“你几时来的?”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进屋的,等了多久。
霍明锦握住她的手,轻声道:“乖,别动。”
确定没有伤到骨头,才帮她穿回袜子,继续揉捏其他地方。
“刚来一会儿。”他道。
其实来了很久,还叫了她一声,她看书太专注了,没听见。他就没进去。
“我带了几只弓过来,你这里的弓我看过了,不适合你学。”
昨天说好今天教她射箭,他连夜寻来的弓,正适合她这样的初学者。
傅云英的脚不麻了,双脚落地,试着在地上走了走。
霍明锦在背后看着她。
她回头,对上他凝视的目光。
两人就这么对望了一会儿。
他眼中柔情涌动。
被这样温柔的目光注视着,刚才那种战栗的感觉又来了。
傅云英走回他边上,“今天不学了。”
霍明锦目光疑惑。
“你多久没睡过了?”傅云英问。
他眼底的红血丝还没消退,而且更明显了。
霍明锦只是笑,拉她的手,手指描摹她的手心,“我太欢喜,睡不着。”
睡当然是睡了的,但时不时就要醒来一次,好确认自己白天不是在做梦。
傅云英让他拉着,道:“你忙了一上午,休息一会儿吧,以后再学。”
说完,又加了一句,“有的是机会。”
抄家,是锦衣卫的看家活儿。霍明锦并不在乎名声或是其他东西,带着李昌他们连抄三十余家,从内阁学士,到六部尚书、侍郎,地方巡抚,抓的抓,砍的砍,杀的杀,罪名确凿者,一个都逃不了。
他刚硬果决,雷厉风行。
钱财美色都没法让他动心,京官们绞尽脑汁,使出浑身解数,也没法让他动摇。
一时之间,京师风声鹤唳。
所以王阁老才会答应和她合作,力推范维屏入阁。
她不再掩藏身份,京师的人知道她是新君的人,纷纷求上门,给她送礼,请她帮忙说情。
钱照收,忙她当然不帮,那些动辄就能拿出数十万两银子消灾的人,身上都背着血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