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哭得更大声了。
周治早傻了,他常和周宁吵架,王氏向来各打五十大板,他脸皮厚,从来不觉得有什么。可周宁从没有哭成这样过,若是让王氏知道,他把姐姐气成这样,他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想到这里,周治转身就溜。
崔嘉宝虽然猜不到周宁是因为什么哭成这样,但她发现,周宁是个特别周全的小姑娘,除了在崔嘉惠的事情上很容易跳脚以外,做事情都体体贴贴。她转了转眼珠,想出了转移她注意的法子。
崔嘉宝捂着受伤的左臂,也红了眼圈,对周宁道:“阿宁姐姐,我疼。”
周宁也顾不上掩饰打嗝了,鼻头还红通通的,就急道:“怎么了?是不是刚刚阿治这个小混蛋拿石子打着你了?”
崔嘉宝努力挤了两滴眼泪,道:“不知道,刚刚石头砸上来就这样了,我左臂好像动不了了。”
一听这样严重。周宁吓得嗝也不打了,眼泪也一下止住,害怕道:“这可怎么办?我让人去找娘她们。”
崔嘉宝却一下笑开了。
周宁懵懂地看向她的笑脸。
“阿宁姐姐,你总算不哭了,刚刚把我吓坏了。”
周宁这才反应过来,崔嘉宝是在骗她呢,她又羞又急,道:“坏阿宝,你怎么这样吓我?”
崔嘉宝笑嘻嘻地凑上前去,抱住周宁的一条胳膊,她个子小,看上去就像整个人埋在周宁怀里一样,道:“要不是这样,姐姐还哭,我可要心疼了。”
这一来,两个人倒莫名亲近很多,周宁拧了拧她的脸颊,问道:“小姑娘家家,你哪里学来的油腔滑调?”
崔嘉宝惊呼一声,连忙捂住嘴,她这是杂书看了太多,虽不至于移了性情,但多少有些影响。崔嘉宝赔笑弄痴,这才算揭过。
眼泪一停,周宁又想起生气来,她四周一转,周治这小兔崽子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气呼呼道:“我定要好好给他个教训,成日里就知道胡作非为,这次叫他不死也脱层皮下来。”
虽说邱氏、王氏让他们表兄妹们自己逛一逛,没让丫鬟小厮紧跟着,但服侍的人总站在不远处看着。周清、周浦兄弟先走时,仆人不敢特地去报,可三少爷拿石子砸大小姐和表小姐这件事不能不报。接到消息的邱氏、王氏早已亲自过来查看,周宁眼尖,看到妇人的衣裙后便又嘤嘤哭泣起来。
崔嘉宝顺着她的小眼神一看,心领神会,捂着左臂扑在了她怀里,努力憋出点泪花来。
邱氏过来一看,周清、周浦早就走了个干净,周治干完坏事也脚下生烟,冲着一边的婢女怒道:“把那几个混小子给我找回来!”
牵扯到周治,王氏本来想说两句,结果看到自己的宝贝闺女哭得不成样了,一下也心疼起来,过来拍了拍两个小姑娘,问道:“都伤到哪里了?”
周宁一边哭一边说:“阿治拿了好几颗石子砸我和阿宝,我的小腿被砸到了,阿宝的手臂也被砸到了,她疼得都不能动了。”
崔嘉宝捂着左臂的手又紧了点,红着眼圈怯生生地看向邱氏。
王氏搂着周宁,心肝rou儿地叫着,嘴上却说着:“等你弟弟回来娘好好罚他。”
邱氏皱眉,知道王氏这是从轻发落的意思,过去将崔嘉宝搂到怀中,道:“舅妈已经叫大夫过来了,待会让大夫看看有没有伤着,别害怕。”
崔嘉宝知道适可而止,不哭也不闹,泪盈于睫,看起来可怜可爱。
邱氏看向王氏,道:“走,去老夫人那儿。”
王氏脚下跟扎了根似的,一动也不动,强笑道:“孩子间打打闹闹的小事儿,就别惊动老夫人了吧?”
邱氏看着这个大事上辨不清,小事上最爱掐尖的妯娌,心中暗骂一句蠢货。平日里最爱讨老夫人欢心,现在却连风向都摸不清。这个多年未归家的小姑子,这当口摆明了是老夫人的心头rou,放着都疼,现下却有人拿着尖尖去戳,自然要好好理会理会这事。
王氏见邱氏理都不理她,脚下生风,带着崔嘉宝就往正厅走,心中暗骂一句,也只能勉强跟上。周宁不知母亲心中所想,只想着事情要闹到祖母那里,周治这次定然讨不了好,心中暗喜。
何氏这边早有人通知,听闻后大怒,她方才把女儿的心劝回来些,这就有人扯后腿往外推。且女孩子家家这般娇贵,怎能拿石子去丢,若是磕着哪儿了,赔都赔不起。老二家的平日里争强好胜了些,但本分尽到,一双儿女也教的喜人,她也就随她去了,现在看来,却是把孩子宠溺过了头,失了分寸。
何氏心中先下了定论,邱氏、王氏带着一双女儿来到时,王氏便感到婆母看自己的眼神不如往日和善,心中大叹这都是什么事啊。
好在邱氏派人叫的大夫来得及时,何氏先不发作,让人带两位小姐先去看一下伤情。再没确认女儿没事之前,小周氏也没心情冲人发火,只跟了去。
砸周宁的那块石头力道小些,只略有淤青,崔嘉宝臂膀上那处就严重多了。虽未伤及筋骨,但因着她天生皮肤白皙,那一片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