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偏偏是在这里出了岔子。
对于宋英范,虽然她了解的不多,但有一点却还是记得的,年少时他喜欢崔嘉惠。
最初的喜欢也许是起源于崔嘉惠那个为了惹宋安歌气恼故意展现的笑颜。宋英范和宋安歌是全然不同的两个人,他似乎总是说上一两句就脸红,崔嘉宝不止一次撞见他对着崔嘉惠结结巴巴,红着脸说不出下文。崔嘉宝对宋英范没有太大恶感,即使出了宋安歌的事件。
宋安歌从白鹭书院退了学后,她就很少看见宋英范了,只某次撞见他远远看了崔嘉惠一眼,被她发现后,就连这样的遥望都消失了。
崔嘉宝偶尔会想起这个喜欢过崔嘉惠的少年,但随着宋家离开,也便渐渐丢在了脑后。
他眉眼长开了些,站在崔嘉惠面前,却还是那副红着脸结结巴巴的样子。两只手规矩地备在身后,也无任何出格的言辞,但只那副紧张的样子,就已经刺痛了崔嘉娥的心。
崔嘉娥站在一株垂丝海棠后,冬日里,垂丝海棠早就掉光了叶,更不用说还能欢欢喜喜地开出花来,看起来有股无端的凄凉,就好像在乞讨什么。
崔嘉娥的手不自禁地抠上树皮。
她回想起第一次见宋英范的样子。女儿家的婚嫁之事总是有诸多拘束,像她这样不上不下的身份,要挑个门当户对的着实不容易。母亲说为她相看好一门亲事的时候,她心中多是惴惴不安,只祈祷对方不是个流连于花街柳巷的大胖子。
见到宋英范的那一刻,先前的紧张尽数化为了雀跃,他眉目端正,彬彬有礼地朝她笑,又带着些温柔。崔嘉娥以为,自己有了个好归宿。
手上传来的疼痛使她不得不将注意力拉回这上边,却发现Jing心画好的指甲断了一根,露出一小片无辜的血rou来,看起来极为丑陋,她连忙用帕子将手指包起来,回身就走。走到拐角处时,回身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宋英范朝崔嘉惠又靠近一步,她突然抚着自己那张脸,讽笑了一声。
另一边的宋安歌却幽幽叹口气,道:“我这笨哥哥,给他机会也不知把握,好在你这位姐姐是个脆弱人,只这样就受不住了,不然真是白费我这一场。”
崔嘉宝怒瞪她一眼,转身就要上前,却被宋安歌拉了下,宋安歌一边扬起手一边道:“你可不知道我因为你们吃了多少苦头,若是没遇上,也便算了,既然有缘又碰到了,我就讨回点利息。”
崔嘉宝却稳稳制住了她的手。
宋安歌有些惊讶,她记忆中崔嘉宝可是个弱不经风的人,没想到竟有这么大力气。崔嘉宝握住她的小臂后非但没有松开,还借着这力将她压到海棠树的枝干上。
宋安歌比崔嘉宝略微矮一些,此刻被她压在树干上竟毫无反手之力。
宋安歌的性子因着母亲变得霸道又古怪,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此刻在崔嘉宝的盯视下竟有些久违的害怕,她不服输地瞪了回去。
崔嘉宝眉心紧锁,问道:“你这样做就只是为了给你自己出气?你有想过你哥哥吗?过去的就是过去的,你哥哥和我二姐姐这门亲事本是门当户对,两人似乎也颇为投契。你哥哥若是已打算放下这一切,想要好好过日子,却被亲妹子给搅和了,你还有脸见他吗?”
宋安歌脖子一缩,道:“哥哥怎么会怪我,你知道他有多喜欢崔嘉惠吗,我说了多少次我讨厌她都没有用!我现在是在帮他。”
崔嘉宝放开了她,不打算再和她扯些有的没的,毕竟是在侯府,对宋安歌这个做客人的不能多做什么。
崔嘉宝上前拉过崔嘉惠,崔嘉惠见着是她有些惊讶。她被小丫鬟引到这时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却遇见了久违的宋英范。虽说是在宴席上,但这僻静之处孤男寡女,被人撞见了还是不好,崔嘉惠本来转身就要走。
宋英范却因为太过惊喜,上前追了几步。
崔嘉惠见他模样,怕他激动,只好停下来听他说话。好在宋英范颇为守礼,也注意着距离,让她本来提起的心又稍稍放了下来。
虽然不知道宋英范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崔嘉惠还是好好与他说了几句,毕竟内心隐有愧疚。当初故意朝他笑本就是她存心使坏,却没想到后来真让他念念不忘。
宋英范起初的激动过后,也只剩下几分感慨,刚开始仿佛又褪去了这些年积攒下来的气度,重新变回那个话都说不好的毛头小子。最后却只是叹了句:“看到崔姓时却没联想到你,今日相见也是缘分,以后你得叫我一声二姐夫了。”
崔嘉惠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崔嘉宝便突然出现。
崔嘉宝看向崔嘉惠道:“你可知道眼前人是谁?”
崔嘉惠愣了愣,却回想起宋英范的最后一句话,道:“宋氏、宋氏……他便是二姐姐定下的亲事?”
崔嘉宝又转向宋英范道:“你呢?你可还记得自己的身份?”
宋英范一头雾水,他自然是认得崔嘉宝的,却不知道她为何发问。只见崔嘉宝冷笑一声,指了指还在那立着的宋安歌道:“你既是不懂,就去问问你的好妹妹,她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