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爱情真是个奇妙的东西,能让淡定的吴思涵也失去一向的温和。
晚上和吴思涵一起吃晚饭,束荫一个人回到公寓时已经近七点了,经过公寓楼下的收发室时,她顿了顿脚步。自从束业去世之后她已经很久没有去看过信箱了,因为她知道再也没有人会给她写信了。
犹疑了下,她还是走进了收发室,在自己的信箱面前站了很久,信箱就像是她心里的一个隐秘的角落,因为刻意的遗忘,已经蒙上了一层尘埃
良久,她才抬手打开信箱,信箱里有一叠乱七八糟的广告单,她把那叠单子拿了出来,随意扫了几眼,正要关上信箱时,视线却被躺在信箱最底部的一封牛皮信封攫住了视线,像是被什么牵引着,束荫愣愣的伸手把那封信拿了出来,在看到上面熟悉的字迹以及‘束业’二字时,她的眼眶迅速shi热。
等不及回到公寓里再看,她小心翼翼的把信封拆了,就站在原地里就着不太明亮的的光线展开了有些泛黄的信纸。
束荫首先翻到信纸的最后一页看了眼落款,果然信件是在他出事前不久写的,他寄出这封信后不久就出了意外。
“束荫,展信佳。”
束荫看到信的开头几个字眼泪就不可遏制的涌出眼眶,砸在了信纸上,喉咙里还发出了如困兽般的呜咽声,熟悉的字眼带着厚重的情感直击她内心里那个隐秘的角落。
“听闻你换了个工作,成了幼儿园的舞蹈教师,吾心甚慰,这下大小束都成了园丁了。你问我这个决定是否合适,你对这个工作还没有把握,我只能告诉你遵从你的本心,不要思虑那么多,那样只会导致你驻足不前,爸爸相信你一定可以胜任这个工作并且从中获得快乐的。”
眼泪像是一道薄膜挡住了束荫的视线,她用手背胡乱的擦了擦眼睛,继续看下去。
“上次你带江屿来,那个孩子给我的感觉就是稳重踏实,虽然你未曾说过,但是爸爸看得出来你是很喜欢他的,既然喜欢,为什么不去争取呢?人生那么短暂,世事无常,既然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就应当为此拼搏一把,不然岂不是空留遗憾?束荫,幸福是需要自己把握的。”
束业的最后一段话如是说道,那句‘世事无常’现在看来更像是一语成谶,细想起来更令束荫难过不已。
看完最后一个字,束荫突然从心底涌现出一股急切的想要见到江屿的冲动,于是她小心地收起信,擦了擦眼睛就从公寓楼跑了出去。
夏天的雨总是来得毫无预兆,哗啦啦的倾盆而下淋人一个措手不及,就像是老天的一个小小恶作剧。
束荫打车到了江屿的小区外,冒着大雨一路跑着到了他的家门口,她连气都还没喘匀就按了门铃,按了两三次都没有人来开门。
束荫猜想他大概还在工作,她不想妨碍到他也就没有打电话过去。
因为淋雨,她浑身shi漉漉的,刚才因为跑动涌上来的热气散了之后,冷气就开始侵袭进了身体,她倚靠着门抱了抱自己的胳膊,却没有因此获得更多的热量,反而打起了哆嗦。
束荫环抱着双臂,蹲下身体,把脑袋埋在双膝里,衣服上淌着的水一会儿就在地板上汇集成了小小的一滩。
她就这样静静地等着。
“束荫?”江屿从电梯里出来时见到缩在家门口的一团人影时有些意外。
束荫听到声音猛地抬起头,在看到江屿的一瞬间眼眶骤然一红,摸着墙站起来然后跑向他毫无预兆的扑进了他的怀里,把头埋在他的胸口中,紧紧的抱着他的腰。
“束荫?”江屿往后退了一步稳住身体的同时双手放在束荫的背上轻拥着她,察觉到她的异样他低头担心地问,“怎么了?”
束荫没有说话,两人静默相拥着,过了会儿她才闷闷地说:“江屿,我喜欢你,很喜欢你。”
江屿一怔,万万没想到她会对他说这样的话:“怎么突然想跟我告白了?”
“……”
尽管心里有些雀跃,但江屿在听到她沙哑的声音时还是微微蹙了下眉头,他拍了拍她的背:“我们先进去。”
“嗯。”束荫这才从江屿的怀里退了出来,江屿看到她发红的眼角时皱了皱眉头却没有多问。
江屿带她进了家门,立刻去拿了干净的浴巾将她包了起来:“淋雨过来的?”
他的语气有些严肃,束荫缩了下脖子,语气微弱的说:“我来的时候还没下雨的。”
“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我怕打扰你工作。”
江屿拿了干毛巾给她擦了擦shi透了的头发,叹了口气说:“以后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束荫觑了他一眼,乖乖地点了点头:“好。”
束荫连打了几个喷嚏,江屿给她倒了杯热水,之后盯着她看,像是在思忖着什么。
束荫摸了摸自己的脸,忍不住发问:“怎么了?”
江屿眉一挑,回答:“去洗个澡吧。”
束荫:“……”?
☆、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