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皇上认为这件事情,可行吗?”
“我想想。那个南国公主,也并不是全无才智。”萧泽衍说。
“那臣告退了。”夏唯朝他作了一揖,缓步往门口走去。
待景初澈的身影消失不见,萧泽衍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我以前说过在你面前我不称朕,你不称臣,如今, 你是要和我划清界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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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漓酒回府的时候发现大堂居然灯火通明, 有些纳闷了:以往这时府里不应该都是漆黑一片吗, 今日发生什么事了?
他的侍从越七站在门口守望,见到他便快步迎了上来,还未等季漓酒反应过来,越七嘴里已经冒出一连串的话语……
“公子, 您今天闯祸了知道吗?您今日进南风馆的事情已经广为流传了!老爷也已经听说了, 很生气,现在正在大堂等您呢!”
季漓酒慢慢想了想才理清思路。
“老头生气了?”他诧异地问越七。
“可不是!还不是生气那么简单!公子您一定要洗心革面,一定别被丞相大人所迷惑了,让季府无后啊!我……”越七脸上满是正义与坚定,仿佛自己正在做一件拯救季漓酒的大事。
季漓酒好笑地打断他的话,不在意地挥挥手:“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 这只是个误会无关紧要。”
然而当他迈进大门时,才发现事情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因为,七个美人,齐刷刷站在大堂中央,各有风情,姿态妖娆。
“爹,这这这是你新纳的小妾?”季漓酒挑眉,嘴角挂着一丝不在意的笑,踱步到第一个美人面前仔细打量,边啧啧摇头,“这太没……”
“说什么呢!这些是给你的。”坐在椅上的前国师季大人怒喝他一句,然后说,“你从里面挑几个,过几日便娶进门吧!”
“哎,爹啊,你怎么了,怎么突然想起这事了,我不是说过我不娶的嘛!”季漓酒一下子往后退了几步,边说着,“爹,这笑话……不好笑,一点都不好笑……”
“不娶?”季大人让管家把美人带下去,眼中带着了然和痛惜,“没想到你真的和传言里说的一样,这,老夫养你这么多年,怎么就把你养成这样了,老夫怎么对得起你母亲!”
季漓酒一脸黑线:“爹,你说的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一个字都听不懂!不和你说了,我回屋了。”说罢转身就走。
“别走!”季大人叫住季漓酒,问他,“今日……你去了南风馆?”
“恩。”季漓酒漫不经心地答,“我是去了,不过我是去找景初澈了。”
“以往你混就罢了,今日怎么可和丞相鬼混?你的前程不要了吗?”季大人指着他,哆哆嗦嗦地说。
季漓酒只觉得太阳xue突突地疼:“我只是找他商议事情!没有做别的事!”
“嗬,你小子老夫还不了解!你一向和丞相不和,怎么会去找他商议事,还是在南风馆!”季大人一脸“你别装我已经看透你了”的表情,着实让季漓酒无奈。
季漓酒说:“反正我不娶她们,一个也不娶!”说罢转身离去。
只听得季大人在后面长叹一声道:“儿大不由爹啊……”
季漓酒真想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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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唯从皇宫出来时,恰巧听到几个小宫女聚在一处聊天。
“二公主今天又偷偷跑出去了,这下伺候她的小玉又要受罚了,真可怜。”绿衫宫女一脸同情。
“还好我是伺候大公主的。”粉衫宫女心有余悸,“上次我见小玉被罚了十杖,连床都下不了,休息了几日,又要开始干活了。”
“谁叫她是二公主的贴身宫女呢?”
“上次二公主是跑去听戏了,听说很感兴趣,这次不会又跑去听戏了吧?”绿衫宫女边说边四处打量,“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啊,丞相大人!”
夏唯漠然地看着她们,直到她们开始发抖,才说:“私自议论二公主,该定何罪?”
“该,该,罚杖十下。”绿衫宫女低着头,手骨节都已泛白。
“记住了,不要再有类似的事发生!”夏唯冷冷说完,挥袖离开。
只剩身后的几个宫女吓得一动不敢动,半天才反应过来:“真冷啊……”丞相大人虽然生得俊美,但骨子里透出一股冷意,扫你一眼都如掉入冰堆。
听戏?夏唯琢磨着,该去看看这个萧朵了。
街市人来人往,充杂着各种各样的吆喝声,叫卖声,夏唯不知怎的突然想起来司徒无铭,同样的情景,她吃得满手油,而他,干净地出尘,执着一柄玉扇,温润清越。
不知道,秦慕之走了之后,他过得怎么样?
是不是依旧闲云雅鹤,抬眸时淡淡水晕,依旧煮着又清又苦的汤药?
谁能告诉她?
原本浅蓝浅蓝的天,渐渐暗沉下来,竟有下小雨的征兆。
夏唯怔了怔,步伐加快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