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葱香味和饱满的面粉香,让李枝菱不自禁暗舔了舔嘴唇。
她有些饿了。
马车又往前行了一段路,终于到达理国公府。
李枝菱将马车帘子挑的更开,却堪堪只能瞧见理国公府一角。朱红大门紧闭,门前坐着一排华冠丽服的看门家仆,东西两侧角门开了其中一扇,他们的青绸马车被家仆引了进去。
李枝菱想,这理国公府果真是富贵大家,连看门家仆穿的都要比自己好。
“姑娘,换轿子了。”元嬷嬷搀着李枝菱下马车,一旁早有婆子搬来马凳。
换过软轿,由两个年轻小厮抬着,李枝菱颠颠的被抬了进去。
弯弯绕绕走了许久,李枝菱被颠的屁股疼。她打开帘子想跟元嬷嬷说话,就发现软轿突然停了。
眼前是一扇古朴黑漆大门,有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守着,其中一个婆子腰间挂着一串金灿灿的大钥匙,另外一个婆子腰间拴着一个大金锁。
“这是内宅大门。”元嬷嬷在旁提醒。“外男若非老祖宗授意,是不能进来的。”
李枝菱点了点小脑袋,见黑漆大门后走出两个粗使婆子,继续抬起软轿将李枝菱抬进了内宅。
天色已晚,软轿前头挂着一盏风灯,被溯雪打的七零八落,衬出些氤氲雾色。
李枝菱刚刚把脸伸出去,就被一阵急雪狠狠抽了脸,她赶紧又把脑袋缩回去。这内宅啥时候看都成,现下她还是安分一些吧。
晚间的内宅很安静,李枝菱坐在软轿里,心中惴惴,她现在非常想见见大哥。
“姑娘,到了。”软轿落到垂花门前,元嬷嬷打了帘子,将李枝菱请了出来。
“这是老祖宗的院子。”元嬷嬷领着李枝菱穿过抄手游廊,进到明厅。有几个小丫鬟躲在明厅的槅扇处偷偷觑她,被元嬷嬷一瞪眼赶紧跑远了。
眼前黑漆漆的,只有不远处房廊下挂着几盏红纱笼灯,李枝菱不由的更紧张了。
转过明厅内的大插屏,入甬道,方至正房大院。
理国公府老祖宗的宅子自然是整个公府里最好的宅子,雕梁绣柱,宽敞明亮。五间正房,两旁厢房,有婆子守在厚毡处,瞧见人来了,赶紧迎上来。
“可让老祖宗给盼来了。本说是要出去迎的,可天寒地冻的,二夫人生恐老祖宗染了病气,硬是让一屋子憋在了里头。”
婆子穿一件青灰色褙子,发髻梳的光亮。不着痕迹的打量李枝菱。
李枝菱头戴雪帽,周边一圈狐白裘,小脸白生生的嵌在里头,一点菱唇,一双灿眸,干干净净的立在那处,娇弱扶风。
李枝菱正欲应声,就被元嬷嬷斜睨了一眼,立刻噤声。
那婆子也不恼,笑眯眯的打开厚毡引李枝菱进正房。
厚毡一掀开,扑面而来一股厚重的熏香味,将李枝菱在外头被冻得苍白的小脸熏的微红。跨过门槛,一眼瞧见的是坐在罗汉塌上,手持龙头拐杖的老太太。
老太太鬓发如霜,戴彩绣抹额,膝上盖着一件鹿皮毯子,见李枝菱来了,立刻迎上去。
“萝萝。”苍老的声音带着沉闷哭腔,缠绵着长久的思念。
“这是你祖母。”元嬷嬷提醒,“与李家一般,唤老祖宗便是。”
李枝菱立刻红着眼迎上去,声音软糯糯的唤道:“老祖宗。”
“我可怜的萝萝……”老太太紧紧搂住李枝菱,哭的不能自抑。
“老祖宗,您身子刚好,可不敢如此。”
一旁有妇人上前来劝,元嬷嬷又道:“这是你二婶子。”
“二婶子。”李枝菱蹲身行礼,被二夫人林氏搀扶起,“瞧瞧萝姐儿的模样,跟大嫂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林氏面相温婉,说话也轻声柔气的透着股书卷气。
“你瞧,正说到人,这就来了。”
后房门处传来响动,李枝菱转头看去,只见一身穿蓝灰色袄裙的妇人,由一个小姑娘搀着,急急过来。
“那就是你母亲了,”林氏凑到李枝菱耳旁,“身旁的是你义妹。”
元嬷嬷在路上,已经跟她说过理国公府内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其中特特提到的就是大房里的这个养妹。
当年她走失后,母亲一病不起,老太太怜爱,从远枝选了一个女童过来以解母亲的相念之苦。说来也巧,这女童与她同年同月同日生,只差了一个时辰。
因着自小玉粉可爱,来时又懂些事,在理国公府内,素来便是个讨喜的。
“萝萝……”大夫人孙氏疾奔过来,一把将李枝菱揽进怀里。
哭的呜呜咽咽,好不伤心,几乎喘不过气。
“……母亲。”李枝菱哑着嗓子,藕臂轻搭上孙氏的腰。
“我可怜的萝萝。”孙氏这一哭,惹得众人都不自禁红了眼。天天日日盼着的姑娘,终于回来了,尤其是林氏,同样生儿育女,感同身受之下不停拭泪,还要去安慰老太太。
“好了,今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