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本不想让陈nainai破费,陈一天说钱是于香出的,她走之前留给他一千块,让他帮于乔存着,以备不时之需。
上午十点半,小西门——这是陈一天和于乔约定的时间、地点。
十点二十分,于乔提前到了,陈一天也提前到了。
于乔一路上再三确认路线,加上走得急,鼻尖渗出细密的汗。
小西门其实并不小,有一扇对开的大铁门,只是常年关闭,只开放侧面的小门。
小门只容一人通过,两侧立着方形水泥墩子。陈一天站在门外,靠着水泥墩子,棉服外套拉链也没拉,露出里面一件薄薄的浅色T恤,牛仔裤。
陈一天很少穿浅色,这个浅色T更像是寝室里的随意打扮。
“冷不冷?”
于乔摇头。
“啊,找到了,还担心你坐过站呢!”
晨光遍洒,小西门人流穿梭,现世安稳。
于乔问道:“哥,你带我去哪?”
“先去食堂。”
“我吃过饭了。”
“我还没吃呢!”
于乔恍然大悟,他如果不跑步,是肯定不会早起的。他应该是起床就来接她了,这个时间去食堂,吃的算是早饭还是晚饭呢?
于乔跟陈一天委婉表达过,想去小天哥哥的大学看看。
对于乔的意愿,陈一天之前都置之不理,架不住陈nainai帮衬,也总让陈一天带于乔去“见识见识”,加上运动会后,陈一天对于乔有了些微好感,野兔子奔向终点的画面,也可谓热血沸腾了。
于是,陈一天赶上个没事的周末,就把于乔叫来了。
东北工业大学有好几个食堂,工科院校,给食堂起名都简单粗暴:一食堂、二食堂、三食堂,还有一个教职工食堂。
一食堂是全校最大的食堂,离小西门也最近,二人进了食堂,不到十一点,还没开餐。
一路上,于乔两只眼睛简直不够用。
虽然这所学校没有文艺气息,可百年老校,自带沧桑。
从小西门到一食堂的路上,古树参天,落英满地。
有步行或骑行路过的学生,于乔都盯着人家的背影,追随老远。
他们都是大学生啊?他们在小学里排第几啊?他们都好有朝气啊!
陈一天揪住于乔的脖领,把她提上人行道,身后两个滑轮滑的同学呼啸而过。
“看什么啊!看路啊!”
轮滑碾过的声音让于乔缩了缩脖子,终于老实了一点。
这个时间,早餐收了,午餐还太早。
陈一天走在前面,于乔挑开军绿色棉门帘,呆呆地站定。
这就是大学食堂啊!这食堂好大啊!
在陈一天眼里,这无非是个吃饭的地方。虽然没开餐,空气里飘着食物残留的味,谈不上香。
食堂窗明几净,打扫得很干净。可这菜味是渗入一桌一椅的,就像一位经常用香水的女人,就算哪一天没洒香水,她还是会散发出同样的香味。
整个食堂有几百张桌子,没开照明灯,二人选了靠窗的位子坐定。
桌椅大多是深绿色,有几桌明黄色和海蓝色。一桌四椅,用很厚实的L型铁条焊接,可以整体移动,但是桌子和椅子之间的距离是固定的。
点餐区还没摆上食物,头顶的玻璃橱窗贴着红色标语:“珍惜每一粒米”“文明守礼”之类。其中一个标语,应该是“排队礼让,讲究文明”。
不知道谁把“究”字那个“九”的尾巴抠掉了,乍一眼看去是“讲穷文明”。
全市都刚刚供暖,阳光晒得人懒洋洋。
于乔学着陈一天的样子,脱掉外套。
陈nainai买的毛衣织得很密实,只穿毛衣也觉得微微发热,她又把袖子往手肘处推了推。
“你这怎么了?”
陈一天背对着阳光,目光盯着她的左手小臂看。
于乔刚撸起毛衣袖管,手臂内侧有一处淤青。
阳光下,淤青没那么惹眼,一侧边缘发紫。
于乔也低头看过去:“啊……不知道,好像撞哪儿了。”
陈一天看于乔有点不好意思,把袖子又往下抻了抻,他就别开眼,不再看了。
他捞过搁在旁边椅子上的外套,不知道从哪个兜里夹出一张饭卡来,轻松地扔到桌上。
“一会爱吃什么自己去点。”
于乔连饭卡都没用过。
“哥你吃什么?”
陈一天想了想:“我吃麻辣烫。”说着朝食堂深处一指:“在那边,你先去点好,再买你自己的饭,再回去取麻辣烫。”
油浸菠菜刚做好,用长方形盆端上来,放在不锈钢水槽里。水槽下面放了温水,起到保温作用。
其他的菜也陆陆续续上来,穿白衣戴白帽的打菜阿姨冷着脸忙碌着。
于乔点了一份油浸菠菜,又点了一份菠萝咕咾rou,银光锃亮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