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让她拿在手上。
陈一天也是满手面,来不及洗了。帮于乔系围巾时,让她迎着傍晚的天光张开嘴,发现血顺着小嗓儿汩汩往下流。
两人紧赶慢赶出门。随着屋门咣当一声,室里重陷入安静。
陈nainai看了一眼陈一天房间的电话,又看了一眼桌上铺展开的面活,一时不知所措,只好眼睁睁地看外面天色渐暗。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吃过东北炸干蹦儿吗?
其实我想问:来点虐的要不要?
☆、血泪含悲啼-25
大年二十九,街上没有出租车。
上了大马路, 于乔猫着腰、低着头, 双手捧着那卷手纸, 小心翼翼地走在前面, 陈一天跟在后面。
过年的气氛满点,街边的食杂店大多是“民改商”, 一楼住户把窗户当成售货窗口, 用木板订几级台阶, 摆在窗户外面,供顾客蹬踏。
房产中介、修鞋店、五金店、二元店都关了张,但都在窗户两侧贴了对联, 很多人家还挂了红灯笼。
陈一天和于乔一前一后,缓慢地走在路上,眼看着灯笼一对一对亮起来。
空气像是被冻往, 嗅觉神经偶尔被谁家的饭菜香味唤醒。
他们往医院的方向走了一段, 陈一天嫌于乔走得太慢。
于乔停下来,扔掉两个鼻孔里被血浸烂的手纸, 又换了两团新的。
陈一天借机抱起她来, 继续往前走。
地上的积雪已经不新鲜, 最上面一层也灰蒙蒙的。脚踩上去, 嘎吱嘎吱。
于乔听着陈一天的脚步, 和他的匀速却迅猛的呼吸声,又向他胸前靠了靠。
马路好长好空旷啊!小天哥哥呼吸声最近,他呼出的白气都带着旺盛的生命力……
在路灯亮起来前, 他们拐进了医院急诊。
正是于乔初次住院那家医院,停车场没什么车,急诊大厅也没什么人。
一个护士掐着方形铝饭盒走过去,像是刚吃过晚饭,留给陈一天兄妹一个背影。
陈一天奋力迈出两大步,用肩膀扛起军绿色的棉门帘,终于感受到了室内的温暖。
为了不让于乔的脸直接乎到棉门帘子上,他以右脚为轴,侧了一下身,用头和肩膀挡住垂下来的门帘。
没想到门里门外,冷暖交替,脚底下有砣冰。
陈一天脚下一滑,身体重心偏了,他借助门帘的一点力量,努力保持平衡,听到自己腰部的骨头“嘎吱”一声。
这个时刻,他也觉不出疼来,他怀里的小姑娘,只等他抱进这扇门,就得救了。
※※※※※※※
陈一天把于乔直接抱进诊室,跑去窗口挂号,然后再跑回诊室。
于乔坐在板凳上,身体微微倾斜,脸上糊满了血道子,怀里仍旧抱着那卷手纸——手纸只剩下不足1/3。
坐诊大夫很年轻,刚刚给一个被鞭炮炸伤的小孩包扎完伤口,他本以为当晚的班不会再有患者,没想到来了一个,而且,情况不容乐观。
医生站到于乔身边,查看出血情况,边向患者家属询问。
陈一天三言两语,把病情说明白,医生没什么表情:“先止血吧。”
止血是医生亲自Cao作,有一个护士配合——就是刚刚刷完饭盒的那个护士。
于乔鼻子里还胡乱塞的手纸,医生先把手纸缓慢地抽出来。
手纸浸满了血,已经软烂,丝丝絮絮的,和着血饼子,有点难清理。
一个鼻孔清理完,换另一个鼻孔,镊子已经伸到鼻子下面,医生想了想,又收回手。
他、护士和陈一天都看见,刚刚清理完的鼻孔,已经有新鲜的血流出来。
护士拿出来一大卷纱布,饱蘸棕黄色药ye,顺在方型托盘里,端到于乔面前,医生用镊子夹住纱布一头,缓缓往于乔鼻孔里塞。
中途护士出去,又拿了一卷纱布出来。
陈一天目光始终在于乔脸上,他从来不知道,人的鼻孔,可以容纳这么多纱布。
塞到后来,于乔的头忍不住后仰,医生每用一次力,于乔的眼睛就紧紧闭上,纱布一直塞到两眼中间,于乔的鼻子膨胀了一倍,连内眼角处的皮肤都被撑得发亮。
另一个鼻孔,也是同样的Cao作。
从陈一天于乔进来,到塞纱布止血结束,医生和护士都从漫不经心到如临大敌。
动作结束,年轻的大夫转身,暗暗松了一口气。
于乔的血蹭到了护士的白大褂上。她转身去洗手,又把干净的纱布沾shi,给于乔擦了擦脸上干涸的血印。
血印很难擦,护士动作很轻。因为于乔的鼻子被纱布撑着,油光绽亮,一定很疼。
于乔这样坐着其实很累,刚才医生在她面前使劲,她如果不用后背和颈椎和力气支撑,就会被推到后仰,所以她忍着鼻孔被涨满的疼,一直奋力撑着。
陈一天看护士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