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还有那么一点化了妆的效果,这使他的神情格外Yin沉抑郁,目光惴惴不安。他的贴身男仆倒是习惯了他这副模样,从回到帕维亚开始,阿利多西的性格就变得更加乖戾,捉摸不定,一旦有从梵蒂冈来的消息,他就表现得歇斯底里,最后,没有人愿意靠近他,也没有朋友来探望他,帕维亚的主宫陷入了死寂。
阿利多西张了张口:“还是没有梵蒂冈的消息吗?”
男仆摇头:“没有。观景殿最近的口风非常严,打听不到什么。”
阿利多西收敛起眼里的凶狠目光,唏嘘:“他一定是怀疑我了,这个狠毒的老头子,也不想想当年是谁救了他,如果没有我,他根本活不到今天。哼,现在却想过河拆桥了,我还以为他这个教皇会有什么不同呢。”
男仆安慰他:“其实陛下还是很倚重您的,出了粉笔画那么大的事情,他也没有撤除您的职务,大家都知道反省只是走个过场而已,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的。”
“我说的是那个贱`货的事情!陛下一定查到什么了,否则不会突然把人叫到梵蒂冈取下那个铁项圈。要他们把那个贱`货杀了,还有那个叫杜乔的,一起杀了,尸体拖到河里沉掉,要做得干干净净的,不能留下任何东西,我要他们消失,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阿利多西说得气喘吁吁的,他的手紧紧抓住露台的扶手,手背上青筋毕现。
男仆点头领命:“是。”
骑士们从帕维亚出发,一路快马加鞭赶到罗马的时候,约拿和杜乔刚好出罗马城。
他们和商队在罗马城门汇合,一共十六个人,三驾车,杜乔突发奇想地坐在了其中一架车的驾驶座上。车夫与他十分熟稔,多年不见两个朋友聊得十分畅快,虽然罗马的初春还很凉,杜乔却不觉得冷,他们用家乡的语言唱起歌,歌声雄壮高亢,旋律活泼跳跃。
“我们最快能什么时候到达威尼斯?”杜乔喝了一些酒来暖身。
车夫说:“不出意外的话两个星期吧,快不了,马上就要下雨了,到时候走起来更慢。你来罗马的时候顾着赶路,回去咱们可以沿路玩玩,米兰去不了,佛罗lun萨还是可以看看的,那儿有一种酒不错,波隆那的女人特别漂亮热情,趁着还没有结婚之前该好好享受。”
杜乔的脸有点红,他向车厢内瞟了一眼,有点心虚:“额……是吗?”
“你母亲肯定很欣慰,你也已经是大人啦。”车夫调侃道。
杜乔尴尬地闭上了嘴没有接话。车夫以为他害羞了,哈哈大笑起来,但杜乔心里明白,再聊下去,或许车厢里就会有人愤怒地走出来把他扛进去揍一顿,到时候他才真的丢脸呢。
这一路沿途的风景温柔清丽,罗马的春天生机盎然,梧桐树抽出青嫩透明的芽包,第一层最柔软的叶荚已经脱落,铺出一条翡翠色的小径来。低矮的灌木则提前进入花期,白色的花苞裹在绿叶里颤颤巍巍地摇摆。有鸟雀的啁啾声不断,如果仔细分辨,不远处还有溪流的潺潺声,破冰的水边聚集了不少野生动物,杜乔正在林木间见到一匹母鹿,他们对视一眼,那鹿撒开矫健的四蹄三两下消失在幽静的森林里。
可能是有风,也可能是鹿群的跑动惊起了马,两匹黑马突然发出惊慌的喘气声,急停在空旷的小路上。杜乔没坐稳被突然地停车差点甩出去:“哎呀——”
车夫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只听后方驾车的车夫说:“有埋伏!小心!”
这些商队的马都是常年走在险途上的动物,他们的听觉在长期训练中变得非常敏锐,对危机的直觉探查也十分老道,有时候商队里的老向导和老车夫还不及这些动物们灵敏。只见为首的黑马惴惴不安地原地踏步,不断地想往回走,车夫见状呛地抽出胯间的佩剑,一边警惕地望着四处幽暗的林木,一边护着杜乔。
“可能是强盗,你进车厢里去,快!”车夫推了他一把。
杜乔一咕噜爬起来就往车厢里钻,他半个头刚伸进车厢,感觉到屁股后面一凉,一支铜箭铮地钉在了他脖子上的车架木板上,不知道是从多远的地方射过来的,那脆弱的木板立刻发出咔嚓的裂动声,听得杜乔屁股一缩,手没扶稳整个人掉进了车厢里。
“是强盗!注意安全!”车夫大喊一声。车上护卫纷纷跳下,将随身的武器抽出来,迎接如雨的箭支,一时间丁零当啷地挡箭声如密集的鼓点从车外传来。
马吓得高吠,拉着车子在原地快速地打转,杜乔还没有坐稳,就被恐怖的车速颠得身体来回撞击在车板上,强烈的钝痛从骨头里传来,他本能地抱着脑袋,一只手突然拉了他一把将他护进一个rou身里,有低沉的男声说:“抓紧我,别松开。”
杜乔吓得眼眶含泪,像扒着救命稻草似的死死抓住男人的披风:“你没事吧?”
他闻到强烈的尘土味,马蹄扬起的飞沙走石涌进车厢。外头是兵器相交的呛呛声,有人突然发出一声高亢的惨叫,听得杜乔心惊胆战,他透过车窗的缝隙看,一名黑衣的骑士正朝着他们的马车方向冲来,他手里的剑寒光泠泠,将马匹拦腰斩下,那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