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事事亲力亲为,要想有人在后宫接应,我随便找个姑娘入宫就行。”
云寐:“我不希望你找姑娘入宫。”
“为什么?”
“因为我就是宫妃。”
萧衢全身僵硬,有什么在耳边炸开,仿佛千层浪猛地拍来,将他卷入无边狂chao,无力的抵抗之后是暴跳如雷。
他擒住她瘦削的双肩,双手紧紧往里扣,双眸瞪得发红,一字一字问:“你刚才说什么,谁是宫妃?”
云寐:“我两年前入的宫,是当今皇上的宝林。”
他几乎不能呼吸,发狠般地盯着她,她漂亮的朱唇美似花瓣,却狠如刀片,一张一合,说的皆是摧人心肝的话。
她本想再往下接着说,见了他这副模样,当即止住,软绵绵一双手搭上他的手腕,柔情似水:“公子,我也是逼不得已才隐瞒了我的身份。”
萧衢气得牙齿都在颤,却还是尽量压住自己的怒火,怕再做出什么事来,索性放开她,背过身去。
她要上前,他呵斥:“不准过来。”
她站在他身后,伸出手去拉他的衣角,声音娇糯糯:“公子。”
萧衢:“不准唤我公子!”
她的声音里掺了几分沮丧:“公子果然不愿意与我合作么?其实我要的并不多,我只希望公子能助我回宫,其他的事情,我自己来就好,并不需要麻烦公子。”
萧衢心里一阵阵疼,像被人用剪子戳进去,卡着心窝子,从里到外,一点点剪碎。
他不能再待下去。
再待下去,他真的会气绝身亡。
可她偏不放过他。
他挥开了她的手,她又攀上来。
她佯装什么都不知道,问他:“公子,你还好吗?”
萧衢没有说话。
她只好放开他。
半晌。
他听到她的脚步声响起,是伤心离去的步伐。
萧衢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到头来回身望见她的背影,袅袅娜娜,柔弱无助。月光一照,照得她仿若飞仙,仿佛下一秒就要从俗世离开。
他忽地一瞬间坍塌下去,再无怒意,余下不知是怨还是恨,Yin森森地轻抛一句:“你放心,我会助你回宫。”
她谢他:“公子,日后我定会报答你。”
萧衢没应话,快步离去。
刚出了西园,他连夜派人去查。
彻夜未眠,肠子都悔青。
是他大意了。本来以为来的是个细作,却不想是皇帝的女人。
她不是为别人,是为她自己的似锦前程接近他。如今他回过神来,发现她每一步都算得极好,挖好了坑等着他往下跳。
先是靠近他,利用他英雄救美的善良,后来为了维护她自己的清白,她又说要做尼姑。是啊,做尼姑,她的男人是皇帝,她怎么会委身他人。
难怪被他拉个小手都要哭着跑开。她哪里想过要勾引他,她从头到尾都只是想要保护她自己的清白而已。
萧衢又泡进了冰块浴中。
泡到三更,等到探子回府禀话。
他这才知道她从前的事。备受宠爱的云家小女儿,在父亲死后被长姐强行召进宫里,从此沦为不受宠的小宫妃。她时不时就被她的长姐皇后赶出宫,在宫外的时候,她就只能住在白鹿寺。
大概是他去白鹿寺祈福的时候,她看见了他,所以才想着要接近他。
她手上有筹码,知道她的兄长要害他,所以特意等到今天,好在他跟前立功。
萧衢一头扎进冰水里,耳朵鼻子都进了水,他也不呼吸,就这么呆呆地在水中泡着。直到快要窒息,他才缓缓从水里抬头。
他靠在浴池边,往后一仰,胸口起伏不定。
他告诉自己,人间事,总难测。
他是萧衢,是万千女子的梦中情郎,他有他的骄傲,他不会为了个心思深沉的女子将自己挚挚情意搭进去。
她要合作,那便合作。至于其他的,他不会给她。
第二日,萧衢上书,以钦天监所窥天象为由,请皇帝亲自将白鹿寺的嫔妃请回宫中。
白鹿寺除了住她一个小宝林之外,还住了先皇的几位太妃,他所上奏折里,并未写明单独接云寐一人回宫,而是用了春秋笔法。
萧衢在朝中地位超群,且亲自去一趟白鹿寺无伤大雅,皇帝看到奏疏后,几乎想都没想,就应了下来。
六月初二,皇帝亲临白鹿寺。
寺庙外,浩浩荡荡跪了一地人,金龙玉辇由三十六人抬至寺门口,太监尖细的嗓子拉长尾调:“跪——”
众人低下身趴着一伏。
皇帝从宝座上下来,清秀英俊的面庞,白瘦孱弱的身形,穿一袭赤黄的龙袍,胸前金线绣日月同辉,阳光一照,熠熠生辉。
年轻的天子头戴通天冠,自人群中而出,一双乌皮六合靴缓步慢下来。
皇帝停在靠墙的地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