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诺伊的手劲一松,诺凡还在水里。他慌了,连忙抱着儿子的头离开水面,连连拍击他的脸颊。
他承认他老了,在看到诺凡睁开眼睛的刹那,他心里猛颤了一下。
诺凡从他怀里起身,冷笑着拨弄头发,“你还会怕?我只不过是吓你一下,就把你吓成这样。”
诺伊浑身都脱力一般的坐到沙发上,纵使在部队再雷厉风行的他也暴露出这个年纪的人特有的憔悴。
他似乎忘了,他儿子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只在他胸前撒泼的毛头小子了,上一次回来的时候,他才到自己肩头,如今看来,似乎都有自己高了……
儿子的话他怎么听不明白,可是……
“听着,我这次回来不是为了跟你计较人鱼的事。”
诺凡抬眼看了他一眼,抬手打住他的话。等到浴室拿毛巾回来的时候,示意他继续。
诺伊闭了闭眼,努力压下怒火,平静的开口:“有人跟我提亲,你最好这几天都不要出门了,跟他把婚事办了。对方你也认识,家境和你相当。”
“哈哈哈哈哈!”诺凡忍不住大笑,“提亲?你不会是为了你政治上铺路吧?”
“不管如何,你没有拒绝的余地。”诺伊赤|裸|裸的命令。
“我要是说不呢?”
“你还年轻,不知轻重。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往往只能看到浅层的东西……这也是为你好。”
“对不起,我眼界小,您请回吧。”
“你!”诺伊看起来有几分痛心:“这一切都是我给你的,你哪来的底气和我对抗?如果你不是我诺伊的儿子,凭什么享受这一切?你以为这一切不需要任何代价吗?你以为我不敢把我给你的东西都收回来吗?”
“那劳驾您全部都收回去!”
“你以为我不敢?”
几句话两个人又吵起来,父子俩间的气氛剑拔弩张,空气中仿佛有细微的火花在爆裂。相同的血脉在两个人身上流淌,却无法相融。
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打破了这份死寂。
诺凡迫不及待按了接听键。越听眉头越舒展,最后满意的打了个响指。
“不过在这之前,那我们有句话就不得不说了。”诺凡丢下电话,脸上带着几分戏谑:“是不是你在外面养的小蜜买了被我□□的那条人鱼?”
诺伊双拳紧握,眉宇间充斥着一股暴戾之气:“你说什么!”
“我劝您最好让他把人鱼还给我,”诺凡冷笑,“不然小鱼宝宝出来了就难办了哦。”
***
郝天打量着房间奢华却温馨的布局以及眼前轮椅上的男人,男人脸上温柔的笑看在他的眼里始终有几分虚伪。
他的身形有些僵硬,半响,愣了好一阵,他忽然笑了。然而那笑并未深及眼底。“谢谢你带我回来,我想我该回家了。”
“小天……”轮椅上的人忽然抓住了他的衣角,“别走!”
“对不起,我没留在这里的必要。”
郝天努力才让自己的嘴唇看起来不那么颤抖,说的每一句话都异常艰难。
这里,是个陌生的房间,里面的一切都昭示着这里有两个人生活的痕迹。两个杯子,两个枕头,两双拖鞋……
而眼前这个男人,是他曾经熟悉无比,现在却陌生的母父。
他很想问,你不是十年前就跳楼自杀了吗?为什么还活着?既然还活着,为什么不来找自己和父亲?现在和你一起生活的男人是谁?
然而一切的一切到了嘴边都只化成了苦笑。他问不出口也不想问,这个人在他面前的分分秒秒都让他感觉到令人窒息的压抑。
“放开我。”郝天一根根掰开姜明的手指。
“你听我说好不好……我求求你听我说!”姜明面带哀求。
郝天不为所动。
也许是他的力气过大,姜明被甩得向后仰去,赶过来搀扶的手下向郝天发出了严厉的警告。
“你要是敢动夫人一根手指头后果自负!”
“呵呵。”
郝天嘴唇闭得紧紧的,长长的睫毛颤抖,始终不去看姜明的脸。
他怕毁了记忆中那张总是爱笑的和善的脸,有些东西还不如让他一直是记忆,就这么□□裸的暴露出来丑恶的一面,真是令人恶心。
“求求你小天!你知道我是爱你的啊,你为什么不肯听我把话说完?”姜明吼得身嘶力竭,头一次不顾自己形象的抱住了郝天的肩膀。他的下半身已经残疾了,尾椎骨全部断裂,此刻做出这样的动作想必是相当痛苦的,而更痛苦的,是他的心脏。
“你爱我?未免可笑了吧!你要是爱我会让我和爸爸过那样的日子,一个人却在这里享福?你要是爱我会在这里跟另一个男人相亲相爱不顾我们父子死活?这么多年了,你可曾有一丝丝挂念?如果还残存了一丝丝的感情,你可曾来找过我们?”郝天终于忍不住爆发。
“小天……”姜明无力的坐在轮椅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