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壮的婆子便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拦在门口,道:“二小姐,您尚在禁足,不能出门。”
徐锦华刚要迈出的步子顿了顿,冷哼一声,退回屋内,“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两个婆子无声退去,门前顿时变回原先空荡荡的模样,只徐锦华知道,这二人一直在外头的某个角落守着,自己想出去时,才会现身。
回到屋内,正见司琴蹲在地上收拾茶壶的碎片,心头不由一阵火起。徐锦华上前便是一脚,将司琴踢倒在地!
“禁足禁足禁足!难不成还想关我一世吗!”她泄愤一般踢打着司琴,司琴不得不闭起眼睛抱着头、蜷缩起身体。直待徐锦华累了,气喘吁吁的停了手,才缓缓张开眼,眼神漠然的看着前面的墙壁道:“不会的,待成亲之时,小姐自然可以出去。”
“成亲!哪个要成亲!哪个!”司琴这话简直如同捅了马蜂窝一般,徐锦华发出崩溃般的大叫,刺耳的声音穿透门板直透了出去。暗处的两个婆子对看一眼,摇了摇头,只当没听到一般。
屋里的徐锦华却气炸了,她将屋里能扔的东西统统扔了一遍,依旧不觉解气,眼睛蓦地盯上房间中央的桌子,正待过去,却听司琴依旧用着不疾不徐的声音道:“小姐知晓,老爷夫人已经同意了魏家的求情,只待几位少爷小姐定了亲事,便……”
“住口——”徐锦华尖叫一声,“住口住口住口!魏家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觊觎我的亲事!”那魏仲棋一个低贱无比商人,竟敢来求亲,她、她、她——
“那魏家公子一片诚意,又对小姐情有独钟,乃是一桩大好姻缘。小姐嫁与他,便可从这房中出去,日后再不会被禁足,不正随了心愿?”
“贱婢!你懂什——”徐锦华正要掀桌,正对上司琴死寂的眼神,心中竟一阵莫名心虚,按上桌沿的手蜷了起来。
便在此时,一道灵光从她脑中闪现。徐丘松应了魏仲棋求亲之事不是什么秘密,早便有人透了口风,只她平日间出不得门、不与人来往,遂自欺欺人当做不知道一般。
此时被司琴出言点破,恼羞成怒之余,突地意识到,这乃绝佳突破之处!那魏仲棋对自己有觊觎之心,正是大好的利用对象。只要在成亲之前找到退路,她便可拜托现今的困境!
想通此节,徐锦华蓦地收手,反将司琴扶了起来,缓下声道:“是我心急了。那魏家公子我不曾了解,一想到要嫁他便忍不住焦躁。司琴,我书信一封,你找机会递与他,叫我先探探他到底是个什么样儿的人。”
司琴木然站着,徐锦华只当她答应了,立即拿了纸笔手书一封,递给司琴。见她无甚反应,心头又是一阵焦躁,但思及日后,便硬是压下了心中的冲动,哄劝一般道:“我只是被禁足,传递书信又没被禁止。父亲既属意魏家,便不会阻我与魏仲棋通信,你大可将此事禀明父亲母亲再行送出。”
见她不应,又柔声道:“日后我若出嫁,你定会陪嫁,我与那魏仲棋好了,将来你的日子才能好过。便是为着自己,这信你也得替我送到了!”
司琴眼神一动,徐锦华立即将信塞她怀里,软硬兼施的催她出门。
直到被推出门,司琴看着院中苍翠的树木,眼神复又回归死寂……
第176章 萌生
因着魏氏不在,这事便经了徐丘松的手。
徐丘松得了信儿,只以为徐锦华终于想通,愿意应下这门亲事。想起魏仲棋许下的重利,不由心情大好,连看都没看,便挥挥手叫司琴去了。
司琴怀揣着这信到了魏家,到了门房,不想道明了身份,却被关在了门外。
原来魏仲棋擅自将求亲人选换成了徐锦华,正令得家人烦心。但木已成舟,也是无法。说曾想此时竟听说那位徐小姐送了信来。徐锦华在魏母眼中,霎时变成了不尊闺训、善耍手段、还未进门便将儿子耍得团团转的妖孽人物。
此时气上心头,竟叫门房关上大门,不叫她进来。
信送来了,魏家不接,司琴倒无所谓。虽这般回去,徐锦华定会发怒,说不得又是一顿殴打,但她早已习惯,日复一日,哪有多少不同。无非是哪一天挨的打少点,哪天多点罢了。
只这门房委实欺人太甚,不单不叫她进去,见她站在门前,竟动手推搡起来,“去去去,哪里来的小丫头,还敢冒充徐小姐的贴身丫鬟,赶紧走赶紧走,再赖在门前,我可以就动手赶人了!”
这门房也是谨慎,言谈间只道不信司琴身份方才如此,半句未提夫人授意,留足了退路。他这般粗鲁却不是莽撞,只因魏仲棋今日出门会友,算算时辰,也就在这片刻间便要回来了。
夫人已经发话,不叫这徐家丫鬟入府,若真个叫少爷碰上,岂非前功尽弃了?
门房如此想着,手上力道便更大了。司琴冷不防被推了个趔趄,险些栽倒在地。
不想横地里伸出一双手来,正扶住她,没叫她摔在地上。
一个带着怒气的声音随之响起:“魏三,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