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眼色。
“殿下。”杜霆之开口道,“殿下若是想纳晋安县主,在下倒有些办法。”
“哦?霆之你有办法?”二皇子闻言,立即来了兴趣,“是何办法?”
“在下曾听仲平兄说过,安国公世子有意将晋安县主献入府中,只殿下于晋安县主无意,才一直未曾应允。”
“不错。”二皇子道:“那徐锦瑟姿色平平,又牙尖嘴利惯爱争强好胜。”说到此处,他不由回想起当日赏梅宴上一幕,更是忍不住皱起眉头,“吾素不喜这般女子,更何况那徐家内宅甚是混乱,这徐锦瑟原还是庶女,不知怎地又变成了嫡女。只这被姨娘教养长大的性子,哪里是换个身份便能抹去的?”
在二皇子提到“被姨娘教养长大”时,仲平眼中极快地掠过一道光,旋即隐没了下去,没被任何人发现。他轻叹一声,道:“却是如此,属下听闻晋安县主出生之时便被人与夫人所出之女做了交换,徐家当嫡小姐教养长大的,乃是徐锦华。县主的教养,一直是那位姨娘亲力亲为,没叫魏淑人插手过半分。”
“这简直荒谬!”提及此事,二皇子又忍不住烦躁的踱起步来,“这徐丘松的后宅简直乱了套!连个姨娘都管不住,竟叫她轻易混淆嫡庶,简直、简直是无能!”
“如此乌烟瘴气之地,怪道那徐锦瑟成了那种性子,简直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二皇子愤愤道。一想到徐锦瑟那不讨喜的模样他便一阵头痛,再想自己还得想方设法将此女纳入后宅、许以侧妃之位,便更是气恼,直恨不得徐锦瑟转头便犯下大错,开罪太后,正可眼不见心不烦。
但他心中也知,虽心中不喜此女,迎娶此女却着实对他有所助益,不单太后那处,连安平郡主、朝华长公主都对她青睐有加,有这般人物替他后宫活动,加上母后的助力,于他而言都是如虎添翼,更不要说那势单力孤的老三了!
“我原是打算,若那安国公世子真个一心想送徐锦瑟入府,过段日子我便如仲平所言一般,遂了他的愿,将那徐锦瑟纳入后宅,随便给个名分安置了便是。谁曾想她竟巴上了太后,还叫父皇封了县主。那徐丘穆转头就变了脸,问什么都模棱两可,分明是打着主意在我与老三之间择一才是!”
提到这个二皇子便一脸怒气,他是看那徐锦瑟不上,却容不得徐丘穆如此戏耍于他!那老匹夫,真个将徐锦瑟当成宝了?居然敢在他与老三之间挑挑拣拣,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殿下莫恼,安国公世子如此行事,不过是待价而沽罢了。”杜霆之不紧不慢道:“依在下看,此事之上,殿下若想如意,也算不得什么难事。”
“哦?此话何解?”
杜霆之微微一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事件亲事总脱不得这八个字中。”
二皇子眼睛微微一亮,“你是说——”
“安国公世子虽摇摆不定,可他只是晋安县主大伯。县主生父尚在,岂有他人做主之理?”
“不错、正是如此!”二皇子道。
“虽说晋安县主乃陛下亲封,她的亲事,须得陛下同意,不是徐丘松一七品小官能够决定的,但若徐丘松亲自上表,晋安县主对殿下一片痴心、甘愿屈居侧妃之位,此事便可手到擒来了。”
“妙啊!”二皇子抚掌道:“这般一来,那徐锦瑟便是不入我府中,也决计不可嫁给老三了。妙!霆之此计甚妙,哈哈哈哈——”
杜霆之握着茶杯,但笑不语。
二皇子笑了一阵,突地想起,“可如何才能叫徐丘松主动上表提及此事?”
杜霆之顿了一顿,才道:“在下与那徐丘松有些个瓜葛,殿下若不嫌弃,便将此事交由在下,用不了多久,那徐丘松自会自请上表。殿下正可将此事当做在下的投名状。”
“霆之快人快语!”二皇子忍不住拍了拍杜霆之肩膀,“亏得仲平居中引介,否则,我还不知霆之竟是此等妙人,好得很、好得很呐!”
“殿下过誉。”杜霆之抬手作揖,“只盼事成之后,殿下觉得霆之尚可堪用,待来日殿下得登大宝,不弃霆之可用之身足矣。”
“放心放心,霆之这般大才,吾怎舍得就此搁置!”二皇子大笑道:“什么当朝驸马不可涉政,在吾看来,只要有才,何人不可用?霆之大可放心!”
往日里他对这杜霆之的印象,不过是安嘉皇姐的驸马,安安静静、默不作声的站在皇姐身边,最辉煌之时,也不过是当年曾得中状元。但本朝驸马不得涉政,杜霆之一生,也便止步于此了。二皇子对这般无甚作用的人物一向不甚在意,最多也就偶尔听得几句,杜驸马与安嘉公主伉俪情深罢了。
只未料到,仲平竟给了他这般惊喜,经了他的引见,他才发现这杜霆之实是胸有沟壑之辈,只是碍于驸马之名,才至明珠蒙尘、怀才不遇罢了。
只待他允了日后登基,定会废除这驸马不得涉政之例,杜霆之便对他死心塌地、忠心耿耿起来。
可见这男人呐,不管身处什么位置,对权势的野心终究不甘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