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少见过那些有上顿没下顿更穷更难的人,一碗大白饭对他们这些人来说跟梦一样。她跟着什么都学会了,什么苦都吃了个遍,如果在现代也不见得会做什么,人都是为了这张嘴给逼出来的……
这些不过是体力活,多走几步路的功夫,她还在想往后要做的事情,一阵香味袭来,糕点抵在唇上,让她一阵脸热,想撇开头,自己拿他都不依,半点不退,无奈只得咬了一口,一直到吃完他才罢休……
阿蝉刚想开口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怪异声响,忍不住回头看过去,正是那小房子附近,心不由跟着提起来,若是真遇到那些匪贼,她倒也不怕,只要和他在一起就行……
“远南……有……”
林远南抬手示意她不要出声,径自站起身往前走了两步,淡声道:“不用躲着了,出来罢,我知道你是一个人。”
阿蝉跟着站起来,手不由捏紧裙摆,眼睛定定地看着那个方向,过了片刻,只见从树后面走出个衣衫褴褛的中年人,虽狼狈了些,却双目灼灼,清俊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微红,咳嗽一声也不说话就站在那里,瞧他身上那华贵的锦绸想来不是寻常人……
林远南也不出声,就那般定定地看着他,读书人自有傲气,便是遇着官场的贵人也不过是抱拳点头,从不会弯腰让自己变得卑微……
那人终归忍不住开口,声音沙哑无力:“在下是从达州到贵地来办事,不想路上遇到了匪贼,慌乱中和家丁走丢了,人生地不熟生怕那些人追过来,不想却在这处看到人……我已有两天未吃东西了,此时腹中空空,能不能……”
阿蝉见他的脸犹如火烧般红的厉害,果真是出自大户人家,连向人讨吃的话都说的坑坑巴巴的,他们这些富贵人最重颜面,向来风光得很,谁曾想会落到这般境地?阿蝉二话不说将装着糕点的碟子端给他,连带着剩下的水也给了他。他方才说话的时候眼睛往篮子处瞥了一眼,阿蝉一直觉得自己不是什么好人,这会儿正巧碰着自己心情好,更何况是积Yin德的好事,实则她只是知道即便自己不给,林远南也是要帮他的……
林远南瞳孔微缩,转身收拾地上的东西,拉起阿蝉低声道:“回罢。”……
两人未走几步,那狼吞虎咽的男人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匆忙喊道:“这位小哥留步,实则我是来此地做买卖的商人,先前在城中开了一家玉石铺子,不想过完年回来便遭逢此等大难,如今要回城里怕是难,不知小哥可否再帮我一把,借我些搭车的钱,将来必有重谢。”
林远南见阿蝉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忍不住笑道:“罢了,既然做一回好人就做齐全了,你随我来。”
自上次那事之后,他便下决心每次要看着人进了家门才能放心,而这一次因为有外人在,只站在路口瞧见家四处没什么人,这才带着人往搭车的地方走,轻笑道:“想来太阳落山前就能到城里。”
那人吃饱喝足,面色也好看了许多,闻言笑道:“小兄弟的恩情罗某人自会报答,不知道小兄弟贵姓?”
林远南看着他的神情变得有几分古怪,却还是耐着性子回道:“免贵姓林。时候不早了,罗老板还是早些上路罢,免得误了事可就不好了。”
街上热闹非凡,人来人往,皆有些诧异地看着林远南身后的人,交头接耳多是问此人的来路,还未说几句人已经走远了,只得放弃。清水镇本就是个说大不大的地儿,除了鲜少出门的富贵人,这镇上的人都是见了彼此能叫得上名来的,所以眼生的人倒是成了稀奇的……
阿蝉有些惋惜,匆匆忙忙的回家,桃花瓣没摘桃花枝也未折,两手的空空的就这么回来了,也只能改天重新寻个时候去一趟了。才进园子,林大娘从支起来的窗户上看到她,惊讶道:“难得出去一回,怎么不多玩些时候?”
阿蝉将篮子挂在墙上,拍了拍身上未见的尘土,笑道:“路上遇到个被匪贼劫了的人,说是在镇上有家业,远南瞧他可怜就送他去搭车了。”
林大娘赶忙招呼她进屋里:“快些进来,隔着窗说话多不方便。”待阿蝉进了屋,林大娘继续说道:“明儿就是你回门的日子,我瞧着给你备了些东西,你给你祖母带回去。这几年她身边只有你陪着,你嫁过来想来她比谁都难受,好好的陪陪她,别让老人家冷了心。”……
阿蝉点了点头道:“娘,我知道了。等过完明儿,我去摘些桃花回来做了桃花酿,少喝些对身体好。”
林大娘现在心里别提有多舒坦了,笑着应了,而后放下手里的活计,将阿蝉拉到自己身边坐下说道:“娘看得出来你是个会张罗家事的人,我和远南这几年追着日子过,哪怕再累都得咬牙撑着,如今有了你我也能歇歇了。往后家里的事都给你掌着,要是遇到什么难办的,咱们娘俩再商量。”说着从壁橱里掏出个小匣子连带着钥匙递给阿蝉……
“别家人都防着儿媳妇,生怕家里的东西被人给抢了,恨不得把什么都捏在手里,也不嫌累得慌。从当娘开始一直到儿子那般大了,还不愿意放自己过好日子,真是想不明白。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