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点成了好事,让妈抱孙子。”
文畅快要汗流浃背了,他母亲的节奏太快,从他那还没挑明的心思一下已经跳到抱孙子了。他过了五年没人管的自由生活,节奏快慢自己掌握,私人空间无人侵犯,现在一下子就要没了?那可不行,他是要享受恋爱的过程的,要慢慢追求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细细体味每前进一小步的愉悦。
邱菊儿见儿子没出声,拍拍他的胳膊:“放心,妈和二妈会帮你看住冰冰,是你的跑不掉。”
“你这是乱点鸳鸯谱!”一直闭着眼的杜重生突然睁开眼愤愤地说:“冰冰是他的妹妹!”
“又不是亲妹妹!外人不知道,我们这几个人心里是有数的。”邱菊儿硬生生地顶回去:“她亲生父亲为了救你送了命,她亲生母亲生她的时候难产死了,你抱她回家我们养她是应该的,给她找个好归宿难道不也是应该的?她总是要嫁人的,嫁给文畅不好吗?我们也不强迫她,好好跟她说就是了。”
“不行!她还小,中学还没毕业呢!还要再读几年大学。”杜重生迅速地理清思路,把重点放在孙子上:“文畅要是等着娶她,我们哪年才能抱孙子?”
“我们杜家不需要女状元!文畅都是博士了,少nainai读不读大学有什么关系?”邱菊儿见丈夫口气软化,乘胜追击:“冰冰的两个同学,叫乔安娜和郑卓颖的,家里都给她们订婚了。圣马利亚女中毕业,做少nainai足够了!”
“不行!文畅是博士,娶个连大学都没读过的,能般配吗?她以后怎么帮着文畅振兴杜家的产业和家业?”杜重生说得挺严肃。
“你看你说的,我大字不识几个,不也把杜家上上下下管得好好的,几时耽误你发达了?”邱菊儿对丈夫的说辞很不满意。
“爸爸妈妈你们别争了。”文畅侧向父亲:“我没说要马上娶冰冰。”
他又转向母亲:“我也没说肥水要流外人田。”
然后他坐直身子,深呼吸,吐气,信心满满地说:“我心里有数。”随即闭上眼睛,再不说话。他在脑海里忙忙地追忆着过去的片段:
第一段:他十岁那年,父亲把出生才几天的冰冰抱回家,对他说以后这就是他妹妹了,他用手去摸妹妹软软的小脸,心里一阵暖流涌过,这个小家伙眼睛都没睁就把他征服了,从此他成了尽职尽责的哥哥。
第二段:冰冰五岁生日的时候,他送给冰冰一个粉红色的洋娃娃,冰冰甜甜地对他说:“哥哥最好!”
第三段:他去英国之前,未满十二岁的冰冰送给他的礼物是一大沓漂亮的信笺,她说:“哥哥要经常写信啊!”他说:“你要乖啊,要快点长大。”
最后,又是刚才码头上他对冰冰的亲吻和冰冰露着小白牙对他的笑。这一幕重复了几遍也没消失,他觉得欢欣喜悦,嘴唇不由自主地微微蠕动一下。
后面一辆白色的车里,孟冬月和冰冰并排坐在后座。孟冬月神色有点倦怠,冰冰还是活力无限。
“妈妈,哥哥真比西洋绅士还帅!要是把他介绍给我的同学们,她们一定会着迷的!弄不好连订了婚的乔安娜和郑卓颖都要悔婚了!”她为自己的幽默感得意:“我是不是特别有幽默感哪?”
“你这是唯恐天下不乱。”孟冬月轻轻地嗔怪道。她随即若有所思:“你真觉得你哥哥有那么好?”
冰冰毫不犹豫地答道:“那还用说吗?哥哥英俊潇洒,风度翩翩,要是这五年他没有去英国,早就被哪家的小姐抢走了。”
孟冬月意味深长地看着冰冰:“像你哥这样的,你抢不抢?”
“我不抢哥哥这样的,我要抢一个跟他一样帅的,比他会玩的!”冰冰不加思索地宣告。
“你这丫头真是玩野了。现在你哥回来了,你该收收心。不是想考圣约翰大学吗?你哥哥就是那里毕业的,让他帮你多看看功课。”
“我的功课什么时候要别人帮了?”冰冰噘了噘嘴。
“这一次不比平时。圣约翰大学那么好考吗?你爸爸这个时候急着叫你哥哥回来,既是为了接手生意,也是为了帮你备考。你不是总说你的理想是念圣约翰文学院,毕业以后当个大作家吗?你爸爸比你还上心呢,你要是考不上,他该多失望啊。”孟冬月又加上一句:“妈妈觉得女孩子要有一点本事,万一遇人不淑还有能力自己撑住。不是每个人都有好运气,能遇到恩人贵人。”她说着搂住冰冰,但是眼睛看的是车窗外,目光似乎没有聚焦。
冰冰每一次被妈妈搂住的时候,都能感觉到妈妈身体语言里的劝诫。从小到大妈妈并不对她特别亲昵,没有亲过她,搂抱的次数也数得清,妈妈的性情就是一个“淡”字。但她肯定妈妈是爱她的,那些不轻易说的劝诫就是妈妈爱她的最高层次,是妈妈深藏心底的话。她觉得妈妈在杜家不能说快乐,也不能说不快乐,妈妈和爸爸的感情是若有若无,妈妈和大妈和睦相处甚至彼此谦让,与别人家妻妾的吵吵闹闹大不相同。妈妈对她总是轻言细语,好多时候用眼睛跟她说的比用嘴说的多。她好像特别能懂妈妈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