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吃卤rou!卤rou卤rou卤rou……”就在这时,小儿子李旦回家了。
饶是李妈平素再疼儿子,心情极度低落的时候又听到这话,顿时一个没忍住,气得破口大骂:“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你为啥不能好好学习?才上小学就往家里背红灯笼,你说你以后可咋办?现在跟早些年不一样了,你得学习,你得考大学!李旦你给我过来!”
李旦是听着这话茬不太对,正打算脚底抹油赶紧开溜时,就被他妈给拽了回去。
他一脸的冤枉:“我就是想吃口rou,我又没干啥!”
“两门功课加一起都没一百分,你还想吃rou?你怎么不干脆啃我的rou呢?你爹是个没出息的,你大姐是个白眼狼,你二姐又是个窝囊废,你要是再不好好学习,妈以后靠谁去啊?”
“你连rou都不给我吃,靠我干啥?”李旦也恼了,一甩手挣脱了他妈,转身就跑了出去。
“臭小子你给我回来!李旦!!”李妈下意识的追了出去,可才追到楼道口,就没了踪影。她还不死心,赶紧又追了几步,可外头的小道上早就没了李旦的身影,倒是隔壁家的卤rou店里,唐婶儿的儿媳妇儿正在收钱给人家包rou。
李妈心头窝着火气,一下子冲到了卤rou店的窗口前,怒气冲冲的质问道:“我家李旦呢?”
唐红玫一脸的懵圈,她还是先把卤rou递给了食客,才回答李妈的话:“不知道,我没瞧见。”
“你怎么可能没瞧见呢?我追着他从楼里头出来的,他就是往这边跑的!”
“大概是刚才忙着称rou算账,没注意?”唐红玫想了想,确定自己没瞧见人,摇了摇头,说,“不然你去前头瞧瞧呗,横竖李旦都大了,还能走丢不成?”
“那……”
“干啥呢?趁我不在欺负我家红玫?心头窝火你倒是去打你男人打你儿子啊!”唐婶儿抱着胖小子,从前头拐角处快步走来,她其实压根就不清楚发生了啥事儿,不过那不重要,反正她从来都是个护短的人。
没想到唐婶儿突然出现了,李妈当下气焰一弱,可刚才的怒意并未消失,因此她还是梗着脖子扯着嗓门怼了一句:“我问问我儿子去哪儿不行吗?再说了,这里是居民区,又不是大马路上。你家在后院开窗开店,厂子里同意了吗?哼,我不跟你们瞎扯,我找儿子去!”
说完,李妈也不恋战,拧着头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去。
唐婶儿目送她远离,旁边吭哧吭哧的赶上来的周大妈还狐疑的看了一眼:“她吃枪子儿了?这么大的火气。”
“又得了个外孙女心里头不乐意呗。”唐婶儿并不知道李旦刚才闹着要吃卤味儿,还道是仍为了二桃生女那事儿。
当然,这么说也没错,说好的外孙变成了外孙女,李妈心里的恼意着实不比亲家母少,尤其这事儿还勾起了她久远的黑色记忆,毕竟早年间就已过世的李家nainai也不是个善茬。
唐红玫倒不在意这事儿,其实就算婆婆没及时赶来,就李妈那雷声大雨点小的架势,也不会把她怎么的。说白了,那就是个纸老虎,看着凶内里怂,估计也是憋火憋得狠了,不然也不会这样。
“妈,我没事儿,李旦妈大概是急着找儿子吧,也不知道李旦那皮猴儿往哪儿去了。”
说着,唐红玫顺势伸手要从窗口接过胖小子,唐婶儿没给,只说:“他瞌睡了,你等我把他送到里屋去。”
告别了周大妈,唐婶儿安顿好胖小子,就进了卤味店里,倒没再提那倒霉邻居,而是说起了另一桩事儿。
唐红玫说的是:“咱们这小店里,外头来的客人越来越多了,好些人都没带盛rou的缸子碗碟,总是拿油纸包也不合适。妈,您帮着琢磨琢磨,还有啥能装东西的?”
“国营饭店、熟食店不都是自个儿拿缸子来装的吗?咱们折腾这个干啥?”唐婶儿有点儿不大明白,“我上粮油店打油,也是自个儿带罐子的。”
“理是这个理,可要是有便宜又方便的东西,顾客不是更方便吗?国家开的店又不愁生意,赚的钱也不是他们的,咱们家可不这样。”
听她这么说,唐婶儿倒是陷入了沉思之中,的确,国营的不给东西那是因为营业员们拿的是死工资。说句难听的,哪怕一个月一笔生意都没做成,该给的工资仍然不会减少一分钱。既然这样,何必给自己找麻烦呢?
“咱们也不着急,先把这事儿揣心里就成。”唐红玫说着,先把兜里的钱一并塞给了唐婶儿,又提起先前的事儿,“上午有别的县里人过来,开口就问,‘是唐姐卤rou吗’,我都被他给问懵了,半晌才明白他们说的是妈您。”
“我还唐姐?”唐婶儿跟着乐了,“回头让他们管你叫唐姐才是,我呀,唐妈还差不多。再过些年,就成了唐nainai喽!”
除了盛具外,其实眼下还有一个事儿要注意。
就是李妈无意中提及的房子。
甭管怎么说,这地儿的确是居民区,这一点是没错的,真的要开店的话,是该往大马路上去。可就算已经改革开放了,店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