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笔直地通往整个后勤区,如果慢慢走能走上十多分钟,快跑的话少说也要四五分钟,但其实还有另外一条更便捷的路可供选择,晚自修下课篮球场地没人打篮球的时候,很多同学喜欢直穿篮球场走进食堂,然后从食堂买个夜宵,出来之后就是宿舍楼,选择此路比老老实实走大路再进食堂买夜宵回宿舍要节约几分钟。
钟瑾和叶淮生没有选择从篮球场绕过去,而是走了大路。时间很晚了,整个教学区都静悄悄的,远处后勤区灯火一片。偶尔有一些情侣避开政教处老师的检查,偷摸地在小树林或者Cao场上约会,没人敢像叶淮生和钟瑾这样光明正大在大路上走的。
钟瑾根本没有往那方面想,而叶淮生呢压根就不怕。钟瑾吃完冰激凌,掏出纸巾把嘴巴和手指擦干净,一路上,叶淮生走在前面,她小步跟在后边,忽然地,叶淮生又停步下来,钟瑾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把酸nai打开了,是大杯果粒酸nai,她最喜欢的那款,不自觉舔了舔嘴唇,暗想怎么不多买一盒。
“想吃么?”
叶淮生撕开勺子外面的包装纸袋,插进酸nai里,垂下眼皮,带着询问的眼神,是已经看出了她的心思。
钟瑾连忙摇摇头,“我、我不吃。”她一紧张就结巴脸红。
叶淮生走近她,钟瑾下意识往后缩,叶淮生止步,酸nai盒塞进她手里,移开的时候指腹无意识触及她的手背,钟瑾心尖一颤,那一掠的凉意在手背上挥之不去。
“想吃就吃。”叶淮生看了眼她,隔几秒又加了句,“我没吃过,你紧张什么?”
这时从篮球场方向走来两个女生,朝他们看了一眼,回过头去窃窃私语并伴随着几声轻笑声,钟瑾先前还没觉得有什么,一边舀着酸nai吃,一边走了几步路,渐而反应过来刚才那两个女生在笑什么,脸又红了,脑袋也垂低下去。
钟瑾不由自主地拉开和叶淮生的距离,往嘴里喂酸nai的动作随着脚步越来越迟缓,叶淮生听到身后好久没有动静,侧头看了眼,女生离着他很远的地方蜗牛爬着。
叶淮生停下来,还是那副懒洋洋的语气,“你还可以更慢点。”
钟瑾正把一勺酸nai放进嘴里,牙齿咬着勺子,舌尖一点一点卷着勺子上面残余的果粒,吸吮着,愣着站住了脚步,仰着头一脸呆呆望着叶淮生,勺子咬在嘴里,忘记拿下。
叶淮生眯了眯眼睛,到口的话忽然忘记说什么了。
“傻。”
钟瑾眨眨眼睛,不明所以。
叶淮生走回去,走到钟瑾面前。
钟瑾不知道他又想干什么,下意识觉得自己应该和他保持距离的,脚步还没后退,被叶淮生打断,“慌什么?我能吃了你?”
被看出来心思,钟瑾只觉得窘迫。
叶淮生点点她的勺柄,“拿下来。回去拿面镜子照一照就知道有多傻了。”
钟瑾大囧,拔下勺子,低头在酸nai盒里搅了半天,酸nai搅的乱七八糟,也没心情吃了,头顶的光又亮了,抬眼看去,水泥地上一道长长的影子,叶淮生两手插在兜里,大摇大摆走到前面去了。
和叶淮生相处过就会知道,那些流传在校园里有关他的传言八.九不离十,他家家境差不了,他身上那股自信、不羁的气质和别的那些坏学生很不相同,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钟瑾模模糊糊觉得,仿佛这个人还不至于坏的透彻,他有想法,有灵魂。
就如此刻,他在前面走着,路灯灯光投射下来,那条瘦瘦长长的影子透露着无言的孤单和迷茫。
钟瑾隐隐约约产生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不知是同情还是青春期少男少女都会有的这种茫然感而产生的一种共鸣。在此之前,她最讨厌像叶淮生这样的不学无术嚣张跋扈顶撞老师的同学,然而真正接触下来,他让她有了一些改观。
这改观到底指的是什么,钟瑾说不清楚,只能笼统地将它们描述为一种感觉。
感觉叶淮生也没有大家说的那么坏。
走着走着到了食堂门口,钟瑾往里面望了望,今天磨蹭了一点时间,一楼那几个窗口快要关门了。
“叶淮生,”她小声叫前面走着的男生,“我去买个饼吃,你先走。”
叶淮生顿步,转身看她。
钟瑾以为他没听明白,又重复了一遍,“我去里面买夜宵,你先走。”
他仍是那样看着她,然后慢慢说道,“我听到了,去啊。”
钟瑾:“……”
钟瑾一直有个习惯,每天晚上都要吃夜宵,学校食堂卖的杂粮煎饼她最喜欢,胃口好的时候能吃二十多块,再就是鸡蛋灌饼,三年下来,大叔阿姨们都认识她了。
她走进食堂,大片的玻璃窗外面淡淡的灯光照进来,尽头的窗口里面有几个开始收摊关灯了,钟瑾加快脚步走过去。
卖鸡蛋灌饼的大叔已经走了,杂粮煎饼的阿姨还没走,这位阿姨每次都到十点以后再收摊,有一次钟瑾问阿姨为什么每次都这么晚收摊,阿姨笑眯眯说,知道你每次都会来买,等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