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敢花的,捧回来第一刻先给玉簪石楠各挑了两块大点的分了,很有模样地道:“给你们压箱底。”
玉簪石楠要推辞:“我们要银子也没什么用,大nainai留着买书。”
“我还有多的呢。”莹月把小捧银块跟银票都拿给她们看,又笑着难得反过去打趣一句,“你们也要慢慢把嫁妆攒起来了。从前我都发愁,不知道给你们陪两本书过去夫家嫌弃不嫌弃。”
书当然不比银子实用,不过玉簪石楠都知道,书是莹月的命根子,再不肯送别人的,从前没钱,能把书陪给她们就是最真切的心意了。
就都不推辞了,高兴地收了,石楠还笑嘻嘻地道:“我们也跟大nainai发一回财。”
话说回来,方寒霄对她的买书请求点了下头,就看书去了。
莹月本还想问他她拜托给谁好,见他这样,不好意思催太紧,就打算等两天,再问一下。
谁知过两天后,方寒霄直接给她抱了一堆散发着新鲜墨香的书过来了。
莹月又惊又喜,绕着堆放在桌上的书团团转了两圈,挨本大概翻了一下,才想起来要向他道谢,又要去给他拿钱。
两块碎银抓在手里了——她递不出去。
拿他给的钱,买他的书,好像有哪里不对?
方寒霄只是挑眉看她,没接。
莹月讪讪地把手缩回来,又跟他道一遍谢。
方寒霄没说什么,他还是会拿书看,不拿新书,就拿她从娘家带来的旧书。
旧书莹月翻过多少遍了,如今看是不太看了,但她一本一本努力省吃俭用攒下来的书,感情是很不一样的,方寒霄去拿,她就仍是忍不住要去望一眼。
大体来说,这日子还是很和谐安宁的,除了洪夫人渐渐沉不住气。
方寒霄不知出于什么目的,他如今常到新房来了,但仍旧不设法打发走她的眼线们,于是新房发生了什么,洪夫人基本上是实时可以接到汇报。
——跟没接到也没什么两样。
两个人到一处就是看书,这是做夫妻还是做同窗啊?
丫头传话都渐渐传得吃力起来,因为方寒霄与莹月的对话是有的,但基本绕着书籍打转,莹月说的她听不懂,方寒霄写的回应她不识字,同时也看不懂——
这怎么是好。
洪夫人都服气了:“就没点别的?”
丫头说不出来,好像就真的没有。
憋半天,她憋出来一句:“大nainai不喜欢别人动她的书,大爷动她好像都不太愿意,总盯着。”
这说来说去不还是书吗?!
洪夫人气得要骂她,总算丫头补了一句:“大爷应该看得出来,但是他还是要动。”
她有点费解地道,“他自己拿过来的新书,就从来不看,有两回大nainai主动递了新书给他,他不要,还是去拿旧书了。”
她看见大nainai对着他的背影偷偷瞪了一眼,但大爷就很处之泰然,坚持只拿旧书。
洪夫人心中一动:“——好像有点意思。”
哪里有意思,她暂时也说不上来,但就是觉得,可以再忍一忍,等一等。
然后又过了一阵子,她终于等来了一个有价值的新消息:隆昌侯府岑永春与徐家徐望月婚期已到,帖子送到了府里,除了给方伯爷的,岑永春还亲自手书一封,送与方寒霄,邀他务必去喝这一杯喜酒。
这是洪夫人一直在等的一件事,她知道两家定亲礼是已经办过了,岑永春是娶续弦,办得比较低调。洪夫人当时按兵不动,没去设法刺激方寒霄,就是等着一刀真的落下来,砍在他的心上,能不能刺激得他在失常之下,暴露出些什么。
没想到岑永春这么配合,帮着把这一刀砍得更重更深了些。
婚期是在五日之后,她立刻吩咐人留意新房的动静,尽快弄清楚方寒霄准不准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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莹月好似被一盆冷水泼下来。
她沉在虚幻的安宁中,几乎快要以为自己就可以过着这样平静的日子,她忘了自己是怎么来的。
方寒霄把这一张朱红洒金的请帖放到她面前的时候,她一看清上面写了什么,就惊恐地站起来往后躲,后背都撞到了放满书的格架上。
方寒霄平静地写了三个字:怕什么。
莹月快要转身抱着格架了——她能不害怕吗,她长姐背叛他,昏礼还邀请他去,这是怎么想的!
她恐惧里又有点生起气来,长姐太过分了,哪有这么欺负人的。
自己默默嫁过去就算了,真把方寒霄招惹去,方寒霄受不得这个刺激,把她的昏礼搅和了,看她后悔不后悔。
方寒霄还写:你跟我一起去。
莹月把头摇得拨浪鼓一般:不不她不去。
她才嫁来时对方寒霄那种说不出的害怕全回来了,方寒霄越平静,她越怕他忽然发作,忽然把书案掀了什么的——虽然他从没表现出任何一点这方面的倾向。
方寒霄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