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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得一文不名地嫁进来,得了方老伯爷的银票捂这么久没敢用,衣裳首饰都没怎么添置,可是说送,就送出去了。
这么穷的小丫头,哪来这股阔豪气。
他写:钱给你二姐了,那你自己怎么办。
他其实早已听懂了,并且他还很明白这种感觉。
一个人可以伤你格外重,那是因为你们特别好过。要不然当年方老伯爷只是不相信他,他怎么就出走了呢。
而他听到方老伯爷重病的消息以后,终究还是回来了,生死面前,一切别的情绪都可以暂且放下。
莹月道:“我还有一千多两呢。”
她觉得好多了,所以她也才舍得给,她觉得自己可不阔也不豪,都是仔细算过了想好了才给的。
方寒霄看一眼她自以为很有数的小脸,伸手捏一把,才写:用吧。
然后他就走了,去跟方老伯爷回报了一下,他没掩饰什么,来龙去脉都很直接地写了。
把方老伯爷看乐了:“嗬,你这个媳妇,穷归穷,倒是挺会用钱解决问题。”
而在方老伯爷看来,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算问题,一千两买个心安,值。
他满意地给莹月下了个评语:“像我们家的人。”
第46章 第46章
方寒霄回报完这事以后就忙别的去了,他完全平铺直叙, 没告任何人的状。但方老伯爷乐过以后, 回头想想,自己心里不是滋味起来, 把方伯爷也叫来训了一顿, 冲他道:“管好你自家罢了!我先病着,没Jing神管你,如今你倒是说说,你在家闲了三四年了,如今还闲着,你到底是想什么心思?”
方伯爷想什么?自然是想与他失之交臂的肥差, 而且他没闲着,搞几回事了, 时运不济,都失败了而已。因为里面牵连着算计方寒霄, 他不好细说,只能含糊道:“隆昌侯可恶, 进谗言抢了咱家的——”
“你可醒醒吧。”方老伯爷只听他说一句, 火气就上来了, “你技不如人,败了就败了, 一辈子摔那个坑里了不成?没那个窝儿, 你打算从此就赋闲着了?总兵官是朝廷要职, 就没隆昌侯告你那状, 换人也是正常的事,老子坐了十来年,那是托赖皇上信任,它不是真就姓了方!”
方伯爷有点不服,辩解道:“若无隆昌侯,本来传出的信儿,皇上都打算照旧点了我的,霄哥儿在时,您常把他带运河上去,不也是打着叫他接班的主意吗?”
“老子那是尽人事,听天命,能接自然最好,不能接,老子难道还能去跟皇上闹事吗?把本事历练出来,自然有往别处用上的时候!”方老伯爷肝火更盛,“你还有脸提霄儿,你看看霄儿二十出头的年纪,都比你拿得起放得下,那么一无所有地出去,一无所有地回来,天天也乐呵呵的,尽心尽力地伺候我,我好些了,他主动又往外面找着朋友走动去了,也没闷在家里自怨自艾。看看他的心志,再看看你的!”
方伯爷让喷得狼狈极了,心里埋怨了方老伯爷十七八遍“偏心”,碍着方老伯爷的暴脾气,不敢说,只是闷着。
他不回嘴,方老伯爷总算平了点气,重又问他:“你到底怎么打算的?我告诉你,朝廷里就那么些位置,你再闲两年,那些你从前看不上的差,你都没得做了,人走茶凉,你懂吗?”
方老伯爷训他训得凶,到底也还是想为儿子好,这一句把方伯爷点得悚然而惊——不错,官场这张网从不静止,而是不断在进化编织着,他脱离越久,属于他的空间就会越小。
这不是他进行一些日常的交际往来就可以维护住的,别人有官在身,有权在手,就有利益可以交换,并因这种交换而日渐紧密,没有的他只会越来越边缘。
他低了头:“爹,我知道了。”
这么大的儿子,方老伯爷也不是很管得动了,眼不见心不烦地一挥手:“那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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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到徐家那一边。
前文有叙,徐大太太管的家吧,就那么回事,看着似乎像样,其实处处漏风。
这一方面是败落下来的大户人家在所难免之事,另一方面,也是因徐大老爷的置身事外,一个家本该有一对主人,男主外女主内,徐大老爷常年撂挑子,事都堆在徐大太太身上,徐大太太Jing力有时不能兼顾,一些她不留神的小地方,渐渐就松懈下来了。
所以,福全在平江伯府差点屁股开花,但回到徐家,把银票交给惜月还真没费多大事儿。
福全在徐家长了十二年,他跟姐姐石楠一样,都没混到什么好差事,从前就是在外院传传话跑跑腿什么的,因为他年纪小,更早两年,还可以直接进到后院去,所以他差事虽次,对徐家里外是极熟悉的,人也都认识他。
莹月给了他一些额外的跑腿费用,他就在路上买了些瓜子花生,走到徐家来,说是想从前的小伙伴们了,正好主子使他出来跑腿,他就顺道过来看看。
跟他一处跑过腿的小子们很羡慕他,放了他进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