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船头催促道,尽管是自家用来赏玩的船,但足有三米长,中间的食案上摆着两盘水果,木制的绣墩上面还放着棉布做成的垫子,看起来甚是Jing致。
魏楚平日里不喜下人上前,像是撑船这样的事儿,他自己也会,所以方之平也没疑心什么,拿起闲置的船桨开始跟着魏楚的节奏往前划。
此时的太阳的已经偏西,暖洋洋的照在人身上,几只水鸟匆匆掠过,这样的环境里,方之平也不由得松快了几分,仿佛一呼一吸全都融进了这景里,变得恬淡了。
远远的,方之平便看到湖心岛上的一抹鹅黄,影影绰绰能判断出来是位姑娘家,正坐在亭中望着这边。
湍湍的水流声中,方之平放轻了自己的声音,“前面该不会是靖嘉长公主?”
魏楚冲着方之平挤了挤眼睛,“当然了!”他难道还会带表妹夫看别家的姑娘!
方之平下意识吞了吞口水,未婚妻就在前面,他身上还穿着中午的那套衣服,为了显稳重,特意选择的酱紫色,更别提上面还有浓重的酒味了,头发没重新梳理,吃完酒之后也没洗把脸,现在肯定都冒油光了……
“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方之平小声抱怨道,他就是不能给对方一个浪漫的开始,也不能留下邋遢的印象啊。
瞧着方之平鼻尖上都冒汗了,魏楚不厚道的笑了笑,“你这么紧张干嘛,亲事早就定下来了好不好?”皇上赐婚,就是女方长的不好看,那也是不能退的。
“你都是当爹的人了,当然不懂这个了,我们未婚夫妻见面也是要给对方留下个好印象的,你看看我今天身上穿的,跟三十岁的乡绅一样,你早提醒我一句,我起码换套衣服。”小姑娘都喜欢风度翩翩的公子,他穿成个紫茄子出来见面像什么话!
魏楚撇嘴,“你一个大男人瞎讲究什么啊!”想当年他见他媳妇的时候可没管过这些,平时什么样,去见他媳妇的时候还什么样。
方之平一边暗戳戳把腰杆挺直了,一边小声问道:“长公主什么时候过来的?不会一直让人家在这儿等着?”
“我们说好了,宴会结束以后过来这边,放心她肯定没等久。”魏楚回答道,瞧好友这么关心、在意的模样,他是不替自己表妹以后担心了,反倒是应该担心表妹将来会不会欺负人家。
离湖心岛越来越近了,方之平不再说话,手里划船的动作越发利落,对比旁边的魏楚,显得身体更加健壮有力。
“臣见过长公主。”方之平下船还未到亭子便拱手作揖道,眼睛直直的盯着地面,不敢冒犯。
魏楚快步到亭子里面,用手指着方之平,做口型道:“紧张坏了。”
“方大人请起。”靖嘉长公主声音含笑,带着这世间女子少有的爽利,对方瞧上去跟老学究一样,也不知道是怎么跟表兄玩到一起去的。
方之平这才抬头不着痕迹的看了看自己的未婚妻,他已经记不起对方三年前长什么的模样了,但如今绝对称得上一个‘好’字,肤白如同新剥莲子,鼻梁高挺,五官深邃,左眼下一颗细细的黑痣,更显灵动,尽管时下女子偏爱秀美,而靖嘉长公主则过于英气,但也不得不称一声‘美’。
“方大人可是饮了酒?”靖嘉长公主淡淡的问道,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臣今日家中设宴,饮了几杯酒,失礼之处还望殿下见谅。”方之平谦和有礼的答道,呼吸的时候却不着痕迹的拉长了节奏,身上的酒气是不是太冲了!
“无妨,方大人不必在意,还是坐下聊。”靖嘉长公主一边说着,一边给魏楚使眼色,她们未婚夫妻见面聊天,表兄戳这儿太碍眼了!
魏楚会意,挤眉弄眼道:“我去林子里转转,待会儿再回来。”
“殿下到这儿多久了,可曾用过午膳?”一阵沉默之后,方之平率先开口道,十几年没跟除了长辈和下人以外的女性聊过天了,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不过作为男人总不能让未婚妻找话说。
靖嘉长公主唇角弯了弯,“比你们早到一刻钟,午膳是陪姑祖母一起用的,她还跟本宫聊起大人了。”说他有几分赤字心肠,一起过日子错不了。
毕竟已经是未婚夫妻的,对方再称呼自己为‘大人’方之平就觉得有些疏远了,“臣字景文,殿下以后喊臣景文。”
“景文,不错,侯爷取的?”靖嘉长公主道,不错,不是那种迂腐的书呆子,张口闭口都是规矩,不然一起生活的话,她能累死!
方之平摇头,一板一眼的回道:“并非家父,是师父赐的字。”
靖嘉长公主来了兴趣,“本宫知道你师父是江南有名的大儒王宗元,你也曾在江南待过三年,江南怎么样,好玩吗?”
“臣闲暇时出去逛过,不过去的并非是名山大川,而是乡间没什么名气的小山、野水,……”方之平每每游历之后,都会写一篇游记,所以讲起那些山川河流头头是道。
靖嘉长公主虽然在鄣郡待过一年,但其实都没怎么出去玩过,当时她借着养病的理由赖在那里,也只不过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