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那个弟子看上去还挺上心的样子。
用完午膳,王夫人便开始收拾碗筷,借着这个理由赶紧出去,靖嘉自然不能让师母一个人动手,让身边的宫女去帮忙,但绕是是这样,王夫人还是跟着出去了,步子匆匆的,带着几分急切。
王先生也不在意上来,他向来是知道夫人的性子的,当初选择归隐田园,多少也有点儿这个原因。
“这次来能待几日?公务可繁忙?我让你师娘收拾出几间房来。”王宗元絮絮叨叨的道。从皖城到江郡可不远,没道理,不住几日便走。
“劳烦师娘了,说来弟子还挺怀念当年在这住的那些日子的,一进家门便觉得亲切,这次肯定是要多住几日的,师父不要觉得弟子烦才是。”方之平的笑眯眯得到语气里都带了几分亲昵。
“老夫自然是愿意多留你住些日子的,就怕你公务繁忙。”王宗元这话说的是真心诚意,他虽然一直窝在这小小的王家村,但往来看他的友人还是不少的,景文在宛城办了前任盐政御史的事儿,他还是听说了的,一上来手笔就这么大,想来以后也不会怎么消停,哪里有时间来陪他这个糟老头子。
听话听音,方之平自然听得出来,师父已经制宛城那边儿的事儿,知道的七七八八了,心里佩服,归隐田园这么多年,消息还能如此灵通,足不出户便知道千里之外发生的事情了,换作是他自己,怕是没有这个能耐。
“不忙,越忙越乱,弟子还打算好好向师父请教呢。”方之平叹了一口气道,心情太过急功近利,如今便是他有意示弱,李家和穆家那边怕是也会防着他,局面并不好控制。
王宗元但笑不语,知道犯愁就好,正好借此机会好好清醒清醒,王玮的事情办的的确是太过毛糙了,甚至不太像景文的性格,不知道是不是这一年来被接踵而至的喜事冲昏了头脑。
方之平知道师父肯定是不理解他当时的做法,但圣命如此,不得不为,而且这本是密旨,也不好跟师父解释,只能认了。
靖嘉优雅的坐在一旁,听这师徒二人说话,看得出来,景文同王先生的感情不错,甚至要比当初在公公身边更自在一些。
不过瞧瞧这宅院,再看看他们今日的午膳,接下来几天的生活还真是难以想象。
虽然陪着师父聊天,但方之平也没忘了旁边的小妻子,扭头嘱咐道,“若是无聊的话可以去找师母,顺便把咱们的行李安排一下。待会儿带你出去转转,这边风景还是挺不错的。”
好,靖嘉其实在这儿也呆着挺无聊的,今晚他师傅虽然不掉书袋,讲话也很通俗,不像一般文人一样文绉绉的,但聊着来的多是农事,比如今年的庄稼如何,收成怎样。
听着让人脑袋都大了,跟催眠曲也差不多了,但还是要一直保持端庄的坐姿,时间久了还是挺累人的。
靖嘉离开之后,王宗元师徒俩就聊的更起劲了,拘谨不拘谨是一回事,但在长公主面前有些事情还是不好聊的。
“皇上怎么突然把你调到江南来了,还是管盐政。”王宗源蹙着眉头问道,这一摊子事儿可不好管,虽然被破例提拔,连升好几级,但真若是陷在这里了,可就是祸不是福了。
他已经离京多年了,对当今并不了解,所以到底是信重,还是捧杀,还是当今根本就是个任人唯亲的皇帝,这些他就不清楚了。
“皇上信任,当臣子的自然要效劳,所以这事儿点明之前,弟子并没有拒绝,也没有逃避。”若是不想接这个差事,当初他便可以找各种方式避过去,或者干脆藏拙,皇上不会因为一个人破坏大局的,但是这样的话,前途就真的渺茫了。
王宗元也曾在朝为官,虽然时间不长,但官场的道理还是明白的,有些事情根本由不得拒绝,坚持也没有往下深问,反倒嘱咐道,“李家、穆家在江南有数百年的根基,再加上先帝在位时的情况你也知道,当今对江南的把控程度,怕是都不如这两家大。”
这是怕景文轻敌,毕竟之前太过急功近利了,哪怕有皇上的信重也不该这样。
方之平点头受教,“弟子明白,之前是太过心急了,以后还是得缓缓图之。不过弟子手底下实在是缺人用,从京城带过来的多是武夫,舞刀弄棒可以,但整理档案、查看账本这些可就不行了。不知道师父有没有合适的人推荐?弟子如今可是求贤若渴。”
任谁连续五六天面对一堆的账本、公务,但手底下的人却没有一个能帮得上忙,不求闲若渴才怪了呢。
这个忙王宗元帮的,李、穆两家虽然是江南的望族,轻易惹不得,但是论底蕴,却是不能跟王家比,仅仅是出几个人到景文那里去帮忙,李家和穆家是不会为此和王家翻脸的。
再者看当今的态度,李家,穆家怕是没有几年好蹦哒的了。
“合适的人是有,不过要和族人,还有他们本人商量一下,过几天我再给你准确的名单。”王宗元爽快的道。
秀才们想要入仕并非是简单的事情,王家虽然有在朝为官的人,但是能提拔的族人还是有限的,不说别